朱悠和王良言收回了自己的星宿之力,王良言拿回自己的除魔棍後,就向朱悠走去。
王良言的視線一直追随着朱悠,朱悠也看着他,兩人對視一笑。
當朱悠路過魔胎時,封印内的魔胎突然長成了貼合宮壁般大小,它再也不是挺着肚子消化不良的樣子。
“媽媽……”朱槿意識到什麼,迅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看。
“小悠!!!”
“小悠——!”
“女兒!”
先是王良言的喊聲,緊接着就是朱樂和李泉。
當她鼓足勇氣再睜眼的時候,她母親的雙腿已被絞入了自動扶梯之中。
這魔胎的陣法外,土地之下,居然還藏了它的本體,是什麼時候有的?是母胎轉移過來時,就已經深埋在地下的,還是說,它是母胎所生的魔胎,一開始它誕生的時候,母胎的本體也産下了屬于它的自動扶梯本體。
朱悠凝聚起來的星宿之力立刻被魔胎吸收,根本使不上一絲一毫的力量去抵抗。
得了朱悠的星宿之力,魔胎得意一笑,它擡手一指,最内層由朱悠和王良言一開始搭建的伏魔陣不費吹灰之力瓦解。
現在便隻剩外頭這層天陽之力彙聚的伏魔陣了。
朱槿現在隻能看見他父親拼命跑向她母親的記憶,越是靠近,地面的土壤下就頻繁鑽出那些階梯鍊條,她父親躲閃,仍舊不顧一切跑向她母親。
“别過來!”朱悠大喊,“良言,别過來!”
王良言的星宿之力也同樣被魔胎吸走,以防魔物繼續生長,他不再使用柳宿的力量,而是使用體術去反擊。
朱槿聽見了魔物的嬉笑聲,它似乎在嘲笑他們的無力。
“小心身後!”朱悠喊得快心碎了。
畫面黑了,即便知道結局,朱槿的心也提了起來。
當王良言再次睜開眼,朱槿看見的是用天陽之力凝成的盾牌擋在了他的身前。
王良言被扶梯撞擊到了朱悠身前不遠處,他握着除魔棍,望眼遠處支撐着盾牌的朱樂,随後再看眼這魔胎。
魔胎接觸到攻擊它的天陽之力,它似乎不喜歡,但久了,也開始慢慢吸收這個力量,神色厭惡,吸收之後肚子又開始鼓起來。
王良言費力爬起來,依靠着天陽之力的盾牌,慢慢向朱悠挪動過去,哪怕這盾牌在慢慢變淡。
來到朱悠面前,他嘗試用除魔棍撬動絞住朱悠雙腿的階闆,一次比一次用力,可那階闆不動分毫。
朱槿現在知曉,這個除魔棍上千瘡百孔的痕迹是哪裡來的。
“快走啊,良言,你走吧,走啊——!”
“良言,你也死了……小槿怎麼辦?”
王良言的動作停下。
朱悠面無血色,淚水也隻是默默淌落面頰。
“星宿之力用不得,天陽之力也用不得,師父……他們能怎麼辦……”朱槿隐忍的淚水也落了下來,她拉住龍井的衣袖,想要知道破解的法子。
龍井低頭看眼,選擇握住她的手,用盡量緩和的語氣,說着事實:“如果我在,可能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朱槿心中難受。
可她的家人不是神……
一聲巨響,天陽之力的陣法從内向外炸開。
吸收了天陽之力的魔胎,将天陽之力彙聚成的陣法擊破了。
畫面開始模糊,隻剩下聲音,是朱槿的聲音。
“外公!”
“爸爸媽媽!”
“外婆外婆!”
“你們在哪裡!”
王良言偏過頭看朱悠,自己的身體也早被卷入了扶梯之内,他用最後的力氣握住她的手。
畫面消失前,小小的身影從遠處跑來。
“小槿……”
“小槿……”
兩聲溫柔的輕喚,之後便再無畫面。
接下來的事情,朱槿都知曉,龍井也見過。
朱樂舍棄了自己性命,固堅印後,天地與她合一。
那應當是她的力量最接近神力的一次,凡人之軀罷了,是她能做到的極緻,她用那樣的力量鎖住了魔胎,不再擔憂會它還能吞噬什麼,将她無法繼續完成的最後一步,托付給了朱槿。
“師父,我也算是長見識了……原來還會有這樣的魔胎……”她笑了下,緩和氣氛,掩蓋下心底的那些傷痛。
龍井靜靜觑着她。
朱槿握住了他父親的除魔棍,除魔棍有了感應,收縮成原來五分之一的長度。
“我爸的遺物,我要帶走。”
她将除魔棍插在自己的腰間,此刻目光,十分堅定。
龍井注視她,她除了眼角還有些淚,已無其他情緒。
“走吧!”她堅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