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伍在晨光熹微中翻身,狹小的床卻好似被巨大的東西擋住,臉正好蹭到一片柔軟。她還以為是家裡美樂蒂的抱枕,便像小貓一樣伸出胳膊,拱了過去,直接将這東西團團圍住。
吳明景終于無可避免地被她弄醒了。
下面被溫香暖玉圈了個滿懷,懷裡的人還像無知無覺一樣,不斷靠近拼命往他的灰色褲子上蹭。
飽滿的臉上顯出潮熱的酡紅,離得太近甚至能看到她臉上如嬰兒般細細密密的絨毛,胸前賽雪欺霜的肌膚随着腰肢的擺動大片袒露,豐盈欲滴的唇越貼越近,甚至快要貼到.......
他瞪大了眼,臉一下紅到了耳根。悄無聲息地,他輕輕将藕節一樣的手臂從身上剝去,然後飛一般跳回到對面的床鋪躺下,此後便再也無法睡着。
乘務員推着小車在過道中穿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易伍這才幽幽轉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望向吳明景,莞爾一笑:“早啊吳老師。”
吳明景已經洗漱完畢,正端坐在下鋪中央看kindle,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刷牙洗臉吃早飯。”
易伍心想,這人難不成是有什麼起床氣嗎?大清早的就臭着一張臉。懶得多想,她一躍下床,蹦哒着去了洗手間。
烏黑的頭發随意披散在肩頭,經過他身邊時,發香和體香混合在了一起,直直地往他鼻子裡灌。等那一抹倩影消失在了轉角處,吳明景才煩悶地甩開kindle,閉上眼,手指捏上了眉骨。
易伍拿着漱口杯蹦哒着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她把吳明景的手扒開,仔細瞧着他的臉:“吳老師不舒服嗎?還是昨天沒睡好?怎麼眼睛下面烏青烏青的。要不要我幫你......”
口齒裡草莓薄荷牙膏的味道飄了過來,她身上的香味真是多維又立體,吳明景不禁想起那個在床上和她荒唐擁吻的午後,全身燥熱更加明顯。
下一秒,他輕輕推開了她的手,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不用,早飯要涼了,快吃。”
“哦。”易伍拿起了桌上的包子,擡頭掃了一眼說道,“真奇怪诶,為什麼這幾個鋪位還空着的?我剛經過其他隔間,全是滿員啊。”她的臉頰微微鼓起。
“可能是中途上了又下了車。”吳明景側過頭,含糊地回答。
“是嗎?那為什麼鋪蓋都是整整齊齊的,看起來不像有人動過啊。”易伍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
“可能乘務員又給整理好了。”他摸了摸耳尖,“你什麼都刨根究底?”
“哦。”這次易伍徹底沒話說了。
十個小時的舟車勞頓,火車終于靠站,他們到達了此次的拍攝地珠市。
一出站,南方潮濕燠熱的空氣立馬黏了上來。
易伍忙着給生活制片打電話,按理說劇組是會派車來接的,可他倆傻傻地站在出站口半天,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生活制片郝力很久才接電話,吞吞吐吐地說車很緊張,調用不過來,讓他們自己打車,随後發來了地址。
地圖上顯示荒郊野嶺,路途偏僻,橫跨城市南北,從火車站打車過去居然還要兩個多小時。易伍歎了口氣,二人隻能折返回站内的出租車上車點。
吳明景沒讓司機幫忙,自己提起兩個超大行李箱放進了出租車的後備箱,精壯的小臂血脈贲張,肌肉線條勻稱。
易伍突然想起孟輝暗地裡說吳明景是小白臉,瞬時氣往上湧。吳老師雖然膚白貌美,透着股幹淨的書卷氣,但絕對不是什麼弱柳扶風的小白臉。
明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她看過也上手測量過,肩寬腰窄腿長,胸肌腹肌、人魚線、馬甲線,該有的一個也不落,但又不會誇張到像是随時準備家暴的油膩肌肉男。
總之,孟輝的這個評價着實是很不公平。
吳明景扭過頭瞧見她撅着嘴氣鼓鼓的樣子,不解地問:“怎麼了?”
易伍倏忽之間臉色一紅,隻能遮掩着說沒事。
出租車遇上早高峰,走走停停晃晃悠悠,易伍這個睡神還是充分發揮了上車必睡覺的技能,可她沒想到的是,一向精神的吳明景這次竟然也睡着了。
在到達目的地被司機叫醒時,易伍自己的頭靠在左邊的車窗上,而吳明景的頭......精準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睫毛濃密,鼻梁高挺,下颌線幹淨利落。他睡着的樣子卸下了平日的淩厲和銳氣,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又乖又秀,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心裡很軟,她輕聲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您看能不能您打着表,讓我們在車上再待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