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來,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陸煜祺,觀察着眼前的這個少年到底真的是錢多的沒處花,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還是别有用心。
唐霜适時地拍了陸煜祺胸膛一下,樣子是兇的,動作是輕柔的,像極了撒嬌。
“我都說了,你錢多了給我去開酒吧啊,投賭場幹什麼,我又不會玩。”
陸煜祺抓住唐霜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沒事,我教你。”
經理見面前兩個人調起情來,就知道陸煜祺方才那些話都不過是些混賬話,心下已經把陸煜祺判斷為說話不過大腦的草包二世祖,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關上房間門,經理對候在走廊上的保镖示意詢問方才李思遠去了哪裡,保镖往走廊盡頭昂了昂頭。
經理臉色一變,快速往走廊盡頭走去,在走廊的拐角處發現了李思遠。
“先生,需要我帶您回房間嗎?”
李思遠倒是知道經理不可能會放他一個人在貴賓室外面走來走去。
畢竟他們在上二樓的時候就商議好,對于遊蕩在走廊外部的人,經理他們一定會相當警惕,而對于留在裝有監控的貴賓室的内的,降低警惕,是人之常情。
他們要利用的,就是這份常情。
所以為了他們的任務分工,他還是要拖延經理一會兒時間。
與此同時在貴賓室内,陸煜祺搞定監控後,終于可以不用裝二世祖的樣子,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舒展了一頓筋骨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唐霜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笑道:“演戲這麼累?”
陸煜祺一本正經地說:“和你演不累,和李思遠演對手戲太累了。”
不過現在不是交流演技感想的時候,唐霜站起身開始搜尋起房間:“幹活了。”
陸煜祺卻沒有同之前勘探現場一般積極,而是走到懸挂在房間正中壁爐上的巨型油畫之前站定。
唐霜靠了過來:“怎麼了,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埃蒂安?德拉克魯瓦的《午夜塞納河》,德拉克魯瓦以其細膩的筆觸和大膽的色彩運用著稱,擅長描繪光影的變化和氛圍的營造。在這幅畫中,他将巴黎的塞納河在午夜時分的甯靜與神秘表現得淋漓盡緻。”
“河水的波紋、樹葉的紋理、建築物的輪廓都清晰可見。他還運用了濕畫法,使得畫面的色彩過渡更加柔和自然,整體效果更加和諧統一。”
唐霜看着眼前這幅畫,怎麼說呢,确實是福挺好看的畫。
雖然她确實看不出來濕畫法究竟是個什麼。
“所以呢?”唐霜問道。
“《午夜塞納河》作為埃蒂安?德拉克魯瓦的代表作,1956年,首次出現在公開拍賣會上,幾經轉手之後,于2019年在巴黎舉行的一場私人拍賣會上進行拍賣,最終,這幅畫作以5000萬美元的價格被一位來自中國的收藏家拍得。這次拍賣再次刷新了德拉克魯瓦作品的價格記錄,并将這幅畫作帶到了亞洲。”
“所以你想說,我們可以循着這條拍賣線索去找到是誰拍下了這幅畫,拍下畫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天宮之城’的實際擁有者?”唐霜盤算着,“那可能要國際協作了,回頭我問問看。”
陸煜祺張了張嘴:“額……實際上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霜疑惑地看向他。
陸煜祺抿了抿唇,撓了撓臉頰:“這畫是我媽拍回來的,就挂在我爸書房裡。”
“所以我的意思是,這幅畫是假的。”
唐霜沉默片刻,她深刻反思自己,可能是陸煜祺同自己住久了,衣食住行上從來都沒有挑剔過,工作上也任勞任怨,她總是會忘記陸煜祺實際上是陸家大少爺這樣的一個身份。
“裝飾畫是假的也正常吧?”
陸煜祺搖搖頭:“房間裡其他畫都是真的,包括地毯和紅木,唯獨就這幅畫是假的。”
這确實就有點奇怪了。
陸煜祺仔細打量着這幅赝品,注意到畫框下方有調細微的縫隙,他手指輕輕撫摸着畫框邊緣,試探着是否可以推動。
“有發現?”
陸煜祺點了點頭:“這裡可能有機關。”
唐霜環顧四周确認沒有其餘異常後,走過來同陸煜祺站到一起,共同推了畫框。
這一次在兩人的合力下,畫框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了一條隐秘的通道。通道内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潮濕的黴味。
陸煜祺轉頭看向身側的唐霜,神采飛揚,黑亮的眼眸熠熠生輝:“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