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個書呆子一樣,半天沒有說一句話的李思遠,不聲不響地要到了。
别說其他人了,就算是和李思遠睡上下鋪的沈文彬也沒有想到,,李思遠居然會用彈吉他這一招,雖然爛俗,但是架不住好使,雖然嚴格意義來講,不是普通的彈吉他,但确實是和唐霜建立起來了聯系。
赢了賭局的李思遠,當了宿舍一整年的爹。
至于後來沈文彬被李思遠喊着一起和唐霜他們成立了樂隊,好像是件相當自然而然的展開。
因為那時候的唐霜是那麼的耀眼,肆意張揚,會被她吸引,圍着她聚集起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本身大學時光,就是燦爛所在。
從高中的苦海中解放出來,尚沒有到社會上經受現實的折磨,在象牙塔這方淨土裡面,似乎擁有着無限的可能。
夢想,希望,友誼,快樂。
所有的美好都能在此間孕育而生。
唐霜和周婉婷寫下的那些詞,李思遠譜下的那些曲,唱響的便是這般的美好。
如今想來,李思遠能平步青雲,在當年也是有些許預兆的。
嚴格來講,樂隊隻有他們四個人,夠不上社團的規模,為了方便申請活動場地,甚至是經費,李思遠想出來一個辦法,把他們的樂隊挂靠在了學校官方樂團下面。
不過占了官方的好處,自然也是要付出點勞動的。
所以在大二的時候,他們樂隊就被學校安排着,去參加新迎晚會。
又是熟悉的軍訓最後一天的草地迎新晚會。
在這種場合唱的歌,自然不能是什麼情情愛愛叛逆沖勁,得正能量積極向上,歌詞得改,為此唐霜好幾天都抓耳撓腮修改着歌詞。
演出服的事情,自然交給了剩下來的三個人。
本來按照唐霜的意思,樂隊嘛,穿什麼不重要,唐霜甚至覺得穿睡衣上台都能别出心裁,标新立異,給學弟學妹們留下深刻印象。
當然不出所料地被李思遠給否了。
李思遠當時是怎麼說來着,對了,“因為唐霜肩負着吸引注意力和招新的重要使命”。
唐霜想着畢竟借用了學校樂團那麼久的訓練室,幫人家表演一次再正常不過了,再加上人家還主動地表示可以報銷購買演出服的費用。那演出服穿就穿了。
不過唐霜本來以為,周婉婷神秘兮兮在那兒畫圖設計定制的所謂演出服,就是那種印着樂隊logo的團體文化衫。
結果沒想到,在周婉婷拿了快遞後,喜形于色向她展示的,是和她吉他同色的朋克辣妹連衣短裙。
怎麼說呢,在周婉婷向她介紹了三遍這裙子是怎麼穿的之後,唐霜才終于接受了,這和蛋糕一樣層層疊疊蓬蓬的,上面綴滿了水鑽金屬鍊條和黑色短紗的玩意兒,是可以穿的。
唐霜:……
唐霜:“我覺得你不該學醫,考不考慮轉去服裝設計系?”
周婉婷笑盈盈地說:“那恐怕不止我一個人要轉專業了。”
唐霜拎着那坨裙子驚道:“怎麼?這還是合謀?”
周婉婷和李思遠以及沈文彬互指:
“他提供的創意。”/“她畫的設計圖。”/“他選的布料。”
唐霜痛心疾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沒想到李思遠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叛變了,還是該指責沈文彬看上去最靠譜的怎麼也和他們一起瞎胡鬧。
唐霜是不可能隻有自己一個人當顯眼包的。
于是她拉着周婉婷,連夜将李思遠和沈文彬的西裝進行了爆改。
不就是水鑽、金屬裝飾和點綴,再弄點黑紗嗎?
最終幾個人的演出服弄出來,還挺好看,四個人穿的還挺和諧,特别是操場上的燈光打過來,閃耀發光,效果相當不錯。
這當然還不夠,唐霜是不可能隻讓自己紮着雙馬尾,别着彩色假發片的。
她夥同周婉婷,掏出了化妝品,給李思遠和沈文彬也給化了妝,精緻到眉毛都給精心修了。
當然李思遠是抗拒的,不過抗議無效。
甚至唐霜還惡趣味的,給李思遠的臉上多粘了幾個亮片。
唐霜唱歌的時候轉身看了李思遠,本來是正常的互動,平時排練的時候她看了無數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李思遠當晚穿了她爆改了的西裝的緣故,又或者是少見的化了妝的緣故。
又或者是眼角她點上的那幾枚亮片,晃了她的眼。
總之,在同李思遠對視上的那一瞬間,唐霜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在李思遠的眼裡,看到一團冰冷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