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憋了好半天,趙佳妮忍不住向唐霜分享更多的細節:
【趙佳妮:李思遠愛他那個白月光愛的可深了。】
唐霜的好奇心上來了。
【唐霜:?】
【趙佳妮:你之前不是沒回我嗎?我就把照片發給李思遠問他,他說也不認識和陸煜祺一起吃飯的美女是誰,不過他倒是問我飯店在哪兒,說是要準備去飯店買點帶給他未婚妻。】
唐霜:……
唐霜看了看裝着烤串棍子、拎袋還被自己系了個蝴蝶結的,此刻正靜靜躺在自己腳邊,準備等會兒下車一并帶走的打包袋,覺得剛才的烤串吃起來實際上也沒有那麼香了。
【趙佳妮:所以你說白月光的威力就是大哈,看到什麼都能想到她。】
【趙佳妮:還挺好奇,能成為李思遠的白月光,那那個白月光具體會是什麼樣子的。】
唐霜:咱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李思遠完全就是瞎編的,根本就沒有這個所謂早逝未婚妻白月光的存在啊!
唐霜仔細想了想,自己最近不過就是在辦理孫佳佳那起案子的時候,後面讓李思遠多跑了幾次現場,讓他多做了幾次詢問。
哦,好像和檢察院那邊的溝通也是讓李思遠去做的。
不過李思遠不是自己也說了,檢察院那邊他熟悉有老熟人嘛!
犯得着因為這點小事,就這麼背地裡暗戳戳的這麼編排自己嗎?
唐霜再度看向李思遠,看着他仍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啧了一聲。
真是想不到,李思遠居然也會做這種幼稚的小把戲。
不就是讓他多幹了一點點活,就這麼小心眼的編排自己。
正在開車的李思遠全然不知,自己的形象在唐霜心裡大起之後大落落落落,他看着街邊逐漸亮起的路燈,掃了眼導航上顯示的路段,說道:“快到了。”
唐霜聽李思遠這麼一說,往邊上一看,的确是快到自己家了。
剛剛光顧着和趙佳妮聊天了,都沒發現天已經黑了。
李思遠将車開到小區門口。老小區建的時候還沒有那麼多汽車,因此停車位的規劃這種東西自然也是沒有的,到了晚上的時間點,車子橫七豎八的找縫隙停着,李思遠的車自然是不太好開進去的。
唐霜和李思遠道了謝,解開安全帶準備開車門下車,就聽到李思遠喊了聲“等等”。
唐霜疑惑地回頭,李思遠抿了抿唇:“要不我還是送你到樓下吧?”
唐霜擺了擺手:“不用了,你也看到了,裡面車不太好開。”
李思遠自然是看到了的,不過老小區裡到了晚上,基本隻靠着住戶家裡的燈往外面溢出來的那點光亮來照路。
李思遠放輕了聲音,挑了挑眉:“你現在不怕黑,也不怕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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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學組了樂隊之後,因為唐霜和李思遠是法學院的,而周婉婷和沈文彬是醫學院的,四個人具體的專業和課程也都各不相同,所以能湊出來排練的時間,大多都是在晚上。
就算是晚上排練,有的時候如果遇到李思遠學生會有事情,或者沈文彬校廣播台有節目要錄制,又或者周婉婷的實驗沒有結束,唐霜那邊新聞社的稿件要趕,排練時間都會要等的更晚一些。
所以有的時候等到排練結束,時間就會相當晚了。
深夜的校園萬籁俱寂,空蕩蕩的,隻有路燈慘白的光,以及偶爾傳來的幾聲貓叫。
李思遠就是那個時候發現的,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敢和學院領導拍桌子叫闆的唐霜,居然會怕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思遠你聽到沒有,有聲音!!!”
唐霜躲到李思遠的背後,雙手揪住李思遠的襯衫,顫巍巍地邊大力拍着李思遠,又因為極度的害怕,忍不住貼緊李思遠的後背。
李思遠人看起來冰冷冷的,體溫倒是挺高的,透過襯衫的布料傳遞而來的暖意,讓唐霜能夠确認李思遠的存在,不至于那麼害怕、
李思遠淡定指出:“那是你學長竄進灌木叢裡發出的聲音。”
“學長?!什麼學長?!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校園傳說啊!”
李思遠被唐霜揪衣服揪的勒得慌,但是看唐霜害怕的樣子,本來想開玩笑報複的心思也沒有了,歎了口氣,無奈解釋道:“就是逸夫樓底下的那隻貓啊。你不是還經常去喂它,說它在學校裡待的時間比我們都長,讓我跟着你一起喊它學長,還說學長會保佑我們不會挂科的。”
“哦哦哦哦哦。”
李思遠被唐霜扒拉着頂在前面,轉過頭隻能看到唐霜躲在自己背後的頭頂,雖然看不到唐霜的表情,但是隻憑聽到的聲音,李思遠也知道,唐霜現在大概真的是吓壞了,完全沒有聽進去。
“啊啊啊啊!”唐霜又叫了起來,被吓得直接竄進了李思遠的懷裡,往路燈那邊指,“那兒有東西在晃!”
肌膚相觸的熱意,耳畔發梢的香氣,細微顫抖的實感。
有一瞬間,李思遠僵住了。
與停滞住的軀體恰恰相反,他的心跳和思緒如同脫缰的野馬一般,快速奔馳激蕩起來。
李思遠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平等待自己心緒恢複如常之後,這才睜開眼往唐霜手指的方向去看,啞然失笑:“那是你自己的影子。”
然而被吓壞了的唐霜此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李思遠的解釋了,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求生的稻草,像個八爪魚一般抱緊了李思遠不肯撒手。
李思遠低頭看着唐霜埋在自己胸膛的毛茸茸的頭,和露出來的白皙溫軟的後脖頸。
他擡手想要去觸摸那輪明月,卻在伸出手的瞬間,還是将手握成了拳,緊了緊,最終還是垂下了手。
李思遠深深歎了口氣:“别怕,我送你回宿舍。”
如果唐霜此刻擡起頭,就能看到李思遠的眼神在月色之下,氤氲着無盡溫柔,虔誠而又鄭重。
“有我在,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