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雖是笑着的,可眼眸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她就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她聲音有些冷,透着空洞的堅強,以及無畏的孤勇,仿佛就真的跟他徹底撇清關系了。
話落,不容他細細揣摩她這句話的意思,楚瑤已經迅速轉身,大步朝着登機口走去。
顧塵淵本能的伸手去抓,卻隻有幾縷飄逸的發絲從他的指縫中滑過。
人潮擁擠,顧塵淵快走幾步,想要追上他,卻被洶湧的人流擋住了去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楚瑤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顧塵淵坐在車裡,看着沒有留下絲毫痕迹的天空,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掏出打火機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他的回答并無任何不妥之處,國外注銷了的彙款賬戶,追查起來本就困難,尋不到幕後之人也很正常。
可她離開時看他的眼神,卻無端端的令他不安。
下了飛機,回到酒店,楚瑤洗漱完畢後,躺到床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期間顧塵淵打過幾個電話,發了消息過來,通通被她無視了。
楚瑤正要關機睡覺,彈出來一個加好友的申請,備注:【我是江岫白。】
楚瑤毫不猶豫的點了通過,江岫白的消息很快發過來,先是一張珍珠耳環的照片,緊接着打過來一行字:【楚大小姐,耳環找到了!】
楚瑤擡眸,看了眼床頭櫃上睡前取下來的首飾,把白天故意藏起來的那一枚珍珠耳環握在掌心裡把玩着,發了語音通話,清甜嬌俏的嗓音裡透着歡喜,“小江總是在哪裡找到的呀,真是太感謝了!”
江岫白點了接通:“在走廊的過道裡,可能被路過的人不小心踢到角落裡了。”
“難怪我找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還是小江總細心呢。”楚瑤笑着開口:“暫時麻煩小江總替我保管,等我回了江城,再去找小江總。”
江岫白詫異:“你已經離開江城了?”
“是呀,我也就請了一天假,明天還要趕去片場呢,才剛回酒店,正準備休息了。”楚瑤将耳環放回到床頭櫃的首飾盒子裡,指腹從那一對瑩潤透亮的澳白上撫過,合上了盒蓋。
江岫白打趣的語氣:“顧總舍得你這麼辛苦?”
楚瑤故意歎了一口氣:“顧總更怕我待在他身邊胡攪蠻纏影響他工作。”
江岫白爽朗的笑起來:“顧總在大小姐心中,原來是這個形象嗎?”
楚瑤似乎不欲多說,“不提他這種讨厭的男人了,小江總,很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先不跟你聊了。”
江岫白:“晚安,大小姐!”
楚瑤:“晚安!”
楚瑤唇角的笑意頃刻間冷下來,她關機後,随手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扯了被褥躺下。
江岫白對她挺感興趣的,她隻不過給了他一個不算餌的餌料,他就巴巴的上鈎了,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
楚瑤努力回想,前些年爸爸還健在的時候,江岫白似乎也對她獻過殷勤,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有了正牌男友曲維舟,她又是事業正輝煌的階段,實在無心關注除曲維舟之外的追求者。
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定制了一款跟她的耳環一模一樣的珍珠耳環,并以此為借口聯系上她,江岫白安的什麼心她不想知道,但她的目的達到了。
第二天,楚瑤找到導演,希望拍攝加快進度,她想要早點回江城。
導演巴不得手底下的演員能積極一點,不惜加班加點的趕拍攝進度,可好多場戲都是她跟女二角色扮演者沈木兮的對手戲,沈木兮不在,她不可能一直對着空氣演。
導演發了好大的脾氣,讓沈木兮待在劇組,沈木兮不得不妥協,卻依然時常找不到人。
三天後,顧塵淵打着來宣城出差的名義,來片場探班楚瑤。
楚瑤很忙,無暇顧及他的到來。
顧塵淵偶爾會在片場待兩個小時,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她和沈木兮演對手戲。
顧塵淵探班頻繁後的唯一一個好處,就是沈木兮待在片場的時間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幾乎是随叫随到,且認真刻苦敬業。
楚瑤每次收工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卸了妝洗了澡之後,幾乎是倒頭就睡,顧塵淵偶爾留宿在她的房間,看到她困倦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卻也沒做什麼,隻躺在她身側,默默抱着她睡一晚。
自從楚瑤不讓他插手自己的工作後,顧塵淵就再也沒有随意打擾導演的拍攝進度,一切都随她了。
這天,楚瑤如以往一樣,披星戴月才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