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彥卿看看李德威,李德威笑了笑:“罷了,糧草就交由五太保先支應,彥卿你與如玉自小常在一起,就同去吧!若有危險,彥卿你要先自保,不可為如玉将自己搭進去,你要記得,你身後還有霧原軍等着你。”
封雲卻道:“不,若如玉有事,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封彥卿夾在中間,愁眉苦臉,罷了,不是還有個敖起墊背麼!說起來,他也還從未去霧原外面的世界看看呢,難得義父與軍師兩個都同意,先去了再說,便屁颠屁颠朝如玉追出去。
……
羌厥軍營。
呼延沖罵罵咧咧端着一桌飯食送進來,對還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封彥文叫嚣道:“啐!一個手下敗将,也值老子送這樣好肉好菜進來,我們傷兵都沒有吃上這樣結實的飯菜!你若再裝腔作勢,老子管你什麼糧官馬官,照樣剁了你!”
封彥文賴賴唧唧從床上撐起,笑道:“啧啧…你們難道已到了人吃人的地步?那我豈不是你們的救星!”
呼延沖瞧不慣他的做派,對他又心有防備,将飯食撂下,便打算離開,轉身前催道:“少打聽,吃過飯送你去見公主!”
想來,這頓飯,也是寶莉珠吩咐過的,若非如此,呼延沖哪裡肯忍下這口氣。
待封彥文吃飽喝足,被呼延沖用黑布遮住眼睛,直到送去了一頂小帳才摘下。帳内雖不大,卻幹淨整潔,夾雜着淡淡的藥草香味。
寶莉珠今日換了身平常衣着,依然野性十足,卻多了幾分玲珑,頭頂也添了幾件彩色的金屬裝飾,伴随着她的腳步走動,而丁零當啷地蕩悠着。這讓封彥文想起自己的那匹名叫“霄雲”的愛馬,他為它頭間套上過一串鈴铛,每次霄雲踢踏遊蕩山間時,他都能清楚辨出它的方位。
寶莉珠:“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寶莉珠的奴隸了。在我馴服你之前,你隻能待在我的帳中,不得外出打探,也不得叫喊求救。剛才那頓飯,是你最後的自由,以後我讓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封彥文皺起眉頭:“昨夜不是說好,讓我做你的謀士?”
寶莉珠:“我們的暗哨今晨傳信回來,封雲昨夜帶着他的家眷已往東南離開,你們煙朝的小皇帝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你如今已經被你的義父撇下,當然就是我的奴隸,今日我便要帶你去城防下,要點糧食回來!”
義父怎會攜眷離開霧原?但這幾次羌厥突襲精準,說明他們的暗哨消息是不錯的,一夜間變故未免太多。隻怕他心中盤算之事,不易促成了。
他還在反應,寶莉珠卻下了第一個命令:“脫了你的衣服!”
封彥文:“啊?為什麼?這麼冷的天!”
寶莉珠面不改色:“做奴隸的第一條,不要提問。”
封彥文不肯,且不說天寒地凍還有傷,就是奴隸也不能作賤自己的身體。
寶莉珠卻已經開始對他的馴服,丁零當啷上前,戳中他的傷口,叫他疼得蹲到了地上。她高仰着頭,将一隻腳踩上他的肩頭,用渾身的力氣踩壓下去,譏諷一般笑了笑:“做奴隸的第二條,不要試圖反抗。”
她這樣野蠻粗魯,封彥文簡直隐忍負重,仍倔強地吭哧道:“我絕不會赤身去霧原城防下訴苦求糧,你要殺便殺!”
原來他以為她是想讓他赤膊受辱來乞糧,寶莉珠大笑道:“哈哈哈,我寶莉珠雖然是個女人,但也不是個小人。我隻是想要你換身我們的衣服…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還是應該扒了你的衣服,讓你更可憐些,你的兄弟們才會心疼,說不定還能多換些糧食!”
封彥文被她踩在腳下,仍不松口:“你休想!你哪裡還像個女人!就…就是個野人!無恥!”
寶莉珠将腳力又勁了勁,壓低身子,将臂間的長刀架在封彥文脖間:“最後一遍,脫不脫!”
封彥文腦門已被壓在地上,閉上了眼,最後罵出一句:“殺了我吧!”
寶莉珠氣得一腳踹開,将身後衣架上一套羌厥冬裝扔到他身上,無奈道:“換上這件衣服!你總要讓我的軍士相信,你已經歸順了我!否則,今日城防之下,我保不住你,你該知道他們有多想殺了你!這并不是戰服,隻是一套奴隸的衣服。”
她給他留了些體面,沒有逼他穿上羌厥戰服,他也不算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