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英作勢揚鞭,罵道:“我見你也是軍中的,怎能不懂良駒如同袍?昨日你見我是女子,我驚了你的馬,你不替你的馬分說,反來巴結我。以小見大,你這樣的人不是黑白不分?昏庸無道?”
封彥卿被她罵得臉上一道青一道白,直後悔昨日谄媚她做甚!也回嗆道:“你見我的馬擋了道,不耐心性,一鞭子甩開,難道就不是嚣張跋扈?你這是州官放火!”
拓跋英今日也算遇到了硬茬:“你!再不讓開,我鞭子就同昨日一樣甩下去!”
封彥卿揪住缰繩,憑空翻身一躍,便縱然馬上,昂首挺坐在拓跋英身後。馬兒受驚揚蹄,拓跋英反應不及,向後傾身倒在彥卿胸前。
封彥卿笑道:“還不喊我師父?”
拓跋英後肘一擊,回身坐正欲展開銀鞭向後反掃,口中仍罵道:“休想!小人!”
封彥卿被肘擊得生疼,又見她欲出手使鞭,知道鞭子的軟肋是近身作戰。一氣之下,貼住拓跋英後背,雙臂橫奪馬缰,雙腿用力一踢,策馬飛奔而起。
拓跋英本是回身,被向前拱行,登時在他懷中跌跌撞撞不得抓握,又恐丢了銀鞭,隻得趴在馬背,口中卻不忘叫嚣嗔罵。
月紅見兩人遠去,擔憂道:“沒什麼危險吧?”
如玉卻胸有成竹:“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沒事,彥卿自有分寸,咱們也别在這礙事了,早些回府吧。”
待到回府,隻見門外已停着兩匹快馬,如玉心驚:“他今日怎剛過午便回了?莫不是查課來了?糟糕!”
月紅更是心驚,忙叫了門房來問:“府外是誰的馬?”
門房顯然剛忙過一陣子,回道:“老将軍回府了!”
如玉和月紅同聲驚道:“老将軍?”
老将軍自從入朝聽班,無旨不可離京,近年朝局動蕩,即使少主成親也隻是父子傳信一封,今次突然返回,莫非京都有大事發生?
如玉問道:“少主知否?”
門房:“小的不知,老将軍風塵仆仆剛入府,敖起未歸,還無人通知少主。”
如玉見隻有兩匹快馬,又聽聞風塵仆仆,料到絕非小事,叫月紅先入府操持,她先去找封雲。
封雲正與軍師李德威、四太保封彥文三人在大帳内商議糧草馬匹等軍需要事,聽人來報如玉有事求見,心中疑惑,自成親以來,如玉還不曾再入軍中,今日莫非家中有什麼要緊事?
彥文見封雲無心再聽禀報,索性放下算盤,笑道:“照李先生剛才的推算,我已知後面該如何應對了!說起來,我也許久未見我們的小玉了!”
軍機議定,封雲方準如玉進帳。
封彥文是五太保中武藝最差卻頭腦最聰明的一個,日常在軍中常管軍火糧草等要事,雖不沖鋒陷陣卻舉足輕重,與軍師李德威交往也最多。在如玉眼中,他是五太保中頂滑頭的一個,尤其喜歡作弄人,每每遇見都恨不得在他面前隐身才好,可偏他又總與自己父親在一處,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如玉一進帳,自然是臉有急色。
彥文一如往常戲弄她:“啧啧,小玉,你這麼急三火四,是來找你父親,還是來找你夫君呐?”
軍中人都喊她玉公子,隻有彥文喊她小玉,如玉又自小說不過他,隻好幹瞪他一眼:“四哥,今日不同你貧嘴,你們可議完了?”
彥文:“不議了,不議了,義母來找,自然優先!”
如玉聽這一聲義母,不自在地臉紅。封雲知彥文最能逞口舌,也在旁替她瞪了他一眼,軍師李德威則在旁照舊搖着扇子偷樂...唉,婚後第一次回軍中,就碰見三個最怕的男人湊在了一起。
如玉可不想再聽他插科打诨,知道他們議完了軍機,便放心說道:“那便快随我回府一趟,封老将軍回來了!”
三人立時驚起。
李德威:“可知為何回來的?”
如玉恭敬回父親:“不知,瞧着是急匆匆回來,門外隻有兩匹快馬。”
彥文更驚:“如此,恐怕朝中有變,義父速去!”
李德威也覺不妙:“帳中既有彥文在,老夫先同少主你們一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