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受夠了在廚房裡做點心,煙熏火燎,若不是這些點心法子都是她阿娘留下的秘方,非外人不可傳,她早就買了死契的丫頭讓她們做來,自己隻管帶出去送人了。
可惜,阿昱哥他不喜點心,叫她一手好點心手藝沒有發揮用處。
到底不甘心今日見不到人,草草吃了些飯食,借着去恭房的由頭,她又往前院小徑處走,隻是這一次卻被一位過路的婆子擋住了。
“葛姑娘,您走錯了,這不是回園子的路,”婆子穿着灰褐色斜襟褂子,發髻梳的油光水滑,不是一般下等婆子,倒像是哪個院子裡有臉面的。
葛清妍柔柔笑了下,“方才走神,不小心走錯了。”
心中卻不快,這婆子多管閑事,說完這話後,她慢騰騰地轉過身,打算等這婆子走開了再折回去。看這婆子當是去哪裡,途徑這邊。
可就算葛清妍步子邁的後腳打前腳,那婆子都沒有離開的迹象,依然站在遠處,見她回頭望過去,還朝她笑了笑。
葛清妍也不好直接闖過去,不然目的太明白暴漏,一個姑娘家闖去宴請男客的前院,對她名聲可不好。
暗罵了幾句,葛清妍打算等宴席散去後再說。
她也沒看到,身後望着她把住往前院方向去路的婆子,露出個鄙夷的眼神。
這位葛姑娘還真當大家都看不出她的心思,就她每次見到五公子,眼睛粘在上面的模樣,不說大夫人,自家二夫人都看的透透,别說自家五姑娘了。
身份門第高低不匹配不說,若是自家大夫人有意,早就透出些口風了,畢竟五公子也到了相看定親年齡了,明顯這位葛姑娘叫主子們看不上,如此,當然要防着她。
所以青綠一叫人給她傳信,過來悄悄看住了這葛姑娘,她交代了小丫頭子們做事後就過來了,果然這葛姑娘不安分地想往前院去。
光影斜照,申時左右,肖府賓客陸陸續續告辭離開,留在最後未離開的多是肖府極為親近交好的賓客。
後宅女客多在府門口等同行男客,男客處肖庭昱在幫着送客才折返回來。
不遠處是肖大舅與姜父在跟幽州刺史周文山告别。
周文山與肖大舅關系不錯,周刺史調來幽州也近兩年,為人圓滑,對肖大舅這個行事低調為人平和、據說被貶多年的司馬很滿意,他自己算是個能力中庸之人,也不喜手底下輔官如别駕、司馬這樣的能力過強,顯得他這個頭子能力不治。
肖大舅這樣的正對了周刺史胃口,因後宅夫人留在老家照顧老母,隻帶了妾室随行,今日便沒帶内眷。
肖大舅今日宴請也特意與周刺史說明了,為的是幫妹婿和親家叔父熟悉下幽州官場。 作為一方刺史,周刺史自然對幽州官員調動來曆明了,又有族親在長安任職,不過是手底下兩個中低層官員,他自然樂于捧場,給肖大舅面子。
周刺史覺着,肖大舅被貶幽州,還能穩坐這個司馬多年未被人弄下去,也算是一種本事。
今日男客,除了些交情好的友人和親戚,幽州上層官場的官員基本都收到了肖大舅請帖,周刺史算是中間靠後離開,兩位參軍事走在後面對視一眼。
周刺史與肖司馬交情還真是不錯啊。
倒是韋長史似乎不大給肖司馬面子,宴席還沒結束便因公務繁忙離開了。
他們兩人是參軍事,算是直屬長史下做事,可是知曉府衙最近沒什麼繁忙的,不過這位韋長史自上任以來做事很積極努力,十分勤勉。在他對比下,劉别駕都被顯得有些懶散,更不必提向來低調、極少冒頭的肖司馬了。
他們這些下面做事的,都被韋長史弄得有些緊張了。
這麼想着,兩人也不加快了步子,雖然今日休沐日,可韋長史都說有公務忙去了,他們也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哪裡沒做到的,免得被這位才上任不久的長史給揪住挨批。
送了周刺史離府後,肖大舅也松了口氣。
最大的長官明顯給他面子,那妹夫和親家叔父日後在幽州便算是站住了。
肖庭昱看了眼父親這邊,正要往回走,有小厮在旁邊低聲禀告,“公子,葛姑娘在那邊,似乎尋您有事。”
肖庭昱之前就看到葛清妍磨磨蹭蹭朝他這邊張望了,顯然礙于這邊男客衆多沒敢近前,看了她一眼,根本沒理會小厮的話,徑直走開。
葛清妍一個姑娘若有事也不該尋自己,旁邊就有管事嬷嬷,不幹他事。
葛清妍見他看朝自己看過來時,心花怒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