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知多久,風沙終于平複了下去,煙霧漸漸消散,于雲間咳了幾聲說道:“方才不知道是誰出手相助的,咳咳。黑熊王看來是逃跑了,景……”
“啊!”白小九驚叫了一聲,狼十二一看,景幽佳消失了。
于雲間眉心一跳,獨朽把赤銀甩在了地上,尾巴在地面一摔一摔地,被白小九這麼一喊,才發現景幽佳不見了。
“她被黑熊王抓走了!?”獨朽目光掃向懸封魔周圍的黑熊兵,不可置信地說道,“看來它是要用小景威脅我們啊。”
“不。”狼十二搖搖頭,“那個人也不見了。”
“他難道真和黑熊王聯手了?”獨朽的猜測被于雲間打斷,“今日所來之人與他相識,小景和他都是被那個人帶走的。”
可他到底是誰?
于雲間凝視着懸封魔口,視線忽然瞟到了藏匿在灰塵下的,萬物收——
雲霄之上,飛馳着一個身影,它的羽毛從上到下都溢着紅色火焰,巨大的羽毛從腰部接至為尾,如同煙火散開在了空中。
白莫恩盤膝坐在上面捂着胸口,嘴角上溢出了鮮血,被他使勁抹開,怨恨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要不是老頭将我體内的法術封印,本孤能在那黑熊頭上吃了癟?你回去便和那老頭說讓他給本孤解開!”
青年睨了他一眼,“封印且是說解就解?若不是你張口閉口便是毀滅世界,師父會封印你内體的力量麼?”
白莫恩不服氣地說道:“本孤說得何錯之有?人族該死,魔族該死,天族更是該死!”
若不是天族非要搞什麼界限,世間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堪?像一開始那般共同為生不好麼?
明明都是生靈,非要劃分界限降低幾等,這不該死麼?
他咬牙說道:“即使你們封印本孤,但本孤依舊可以先殺光所有的人族。”
青年聞悉也是不惱,竟然還笑着反問道:“你會那樣做麼?”
白莫恩忽然反笑道:“你也莫要打趣本孤,你如此做戲,不怕以後無法解釋?”
青年深紅的睫毛不由得一顫,心裡一陣刺痛,原本笑着的臉沉了下去,看向了昏迷的景幽佳。
“解釋?”他張了張口,轉移了目光。
若是有機會解釋,他倒是想。
可哪來的機會呢?
他迷茫了。
之後應該如何?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他當初也是這樣想的麼?
“且行且珍惜。你呢?”青年看向白莫恩,“你相信會有誰為了這世間犧牲自己麼?”
白莫恩把手搭在腿上,托着腮嗤笑了一聲,說道:“怎麼可能會有人這麼蠢?”
“不是蠢。”青年看着他,認真地反駁道,“是為了家人。”
白莫恩盯着他,半響冷笑了一聲,扭過頭說:“那還是蠢啊,為了他人放棄自己,不是蠢又是什麼?本孤便不信了,世間真有如此蠢貨。”
青年笑了笑,與他一并盤膝而坐,火紅的發尾藏匿在了巨鳥的羽毛中,像是一道永遠都無法訴說的鴻溝,躺在景幽佳的手裡。
風聲呼嘯,再度醒來時,她躺在床榻上翻了個身,眼前的一切卻是無比熟悉。三個人伫候留下三個背影,也許是她早已猜到了什麼,并沒有感到驚訝。
“師父。”景幽佳喉嚨發澀的喚了一聲。
即使她猜到了,可眼前的事實也是難以接受。三人轉過身後,她第一時間看向小無,又問:“為何?”
“小景啊。”師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給她帶來了不好的預感。白莫恩也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踏出了玄關處。
景幽佳無助地蜷縮在床榻上,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嗓音顫抖:“可,師父,到底怎麼會這樣的?”
小無走上前坐到了床榻上,抿了抿嘴唇,思來想去還是說道:“魔王複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對付他,也隻有這一種……”
“那他們,都死了嗎?”景幽佳擡起頭對上小無的雙眸,小無一愣,躲開了她的目光。
良久,他喚出了一把劍。劍似乎早已迫不及待,自行轉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懸浮着。
景幽佳感受到了劍的呼喚,觸碰了一下劍刃,一瞬間竟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