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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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曆1478年的5月對于弗洛西來說十分的艱難。
宅子裡蟲族對他的騷擾愈來愈盛。
弗洛西驚慌地應對着四面八方的微小惡意,無數次想向維希求助。
可是洛維和維希很忙、很忙,如果不是弗洛西主動抱着小赫煊去找維希,維希能夠一直不和他說話。
弗洛西有些傷心。
他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忙什麼,他總是被排除在外。
也曾經想過向伊修斯求助,可是伊修斯很忙,自從小赫煊出生後兩個人就分房睡,弗洛西找不到伊修斯,連他的通訊号碼都不知道。
他試圖問過,可是沒有蟲族告訴他,維希也不知道。
他在這個家裡除了小赫煊,一無所有。
他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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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和其它的日子沒什麼不同。
幾天前伊修斯和阿塔蘭離開這裡,去了戰場。
宅子裡的仆從愈發懈怠,甚至保證不了宅子裡3個雄蟲的日常飲食需求。
弗洛西以為這是一個與洛維、維希拉近關系的機會,于是從伊修斯和阿塔蘭留下的蟲族手裡問出了他的通訊号碼。
通訊打了出去,宅子裡是安甯了不少。
可是伊修斯終于想起了被他留在宅子裡的弗洛西。
雄蟲是為了繁育而存在的,伊修斯的任務已經完成。
他不需要弗洛西了。
懲罰是在雄蟲還能張嘴告到王蟲那裡的時候才會實施。
雄蟲保護法名存實亡。
蟲族需要雄蟲的生育力。
種族之下不缺犧牲品,而戰亂可以掩蓋一切非自然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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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西短短的前半生,沒有機會得到正常的三觀塑造和教育。
他自然也不知道什麼是自尊心和羞辱。
他平靜地接受種族給他帶來的一切。
那些摸到他床上的蟲子說,伊修斯讓他多為種族做一點貢獻。
他無路可走,就依着那些蟲子的要求去做。
一個,兩個……一天,兩天。
他很累,可是源源不斷的有蟲族走進他的屋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無性别的蟲族也要過來,可是問出口後,他們會揪着他已經剪短的頭發扇他,踹他,不耐煩的讓他依照要求去做。
他們在他的房間裡擠擠挨挨,有蟲子妄想着洛維和維希被抛棄的時間的到來。
弗洛西在心裡偷偷嘲笑他們癡心妄想,但是又實實在在為維希但憂。
阿塔蘭不喜歡維希,等明年他們結婚了,有了蟲蛋後維希會不會和他現在一樣累啊?
那些人會故意掐他、打他,扯他的頭發,嘴裡罵得很髒。
他們很喜歡掐他的脖子,看他喘不過來氣的樣子,也會故意拿尖銳吓人的東西割他打他。
好疼,好疼啊。
維希那麼幹淨愛笑,怎麼能受的住這樣的對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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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西很累。
他真的很累。
25号的時候恰逢洛維要帶維希出去采購吃食和生活用品,宅子裡的蟲族不知為何不敢招惹洛維,所以每次洛維待在家裡的時候,弗洛西的房間就會安靜下來。
所以他能夠下樓和維希在清晨告别。
維希還是不想和他說話,他隻和小赫煊玩。
弗洛西很累,他看着維希,頭一次生出大哭的沖動。
我再也不提你和阿塔蘭的婚後生活了,你能和我說說話嗎?
不要不理我,不要這麼逃避和我說話。
我錯了,我錯了。
維希,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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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洛維他們剛走,宅子裡的蟲族都圍了上來。
他們嬉笑着驚歎已經有雌蟲成功受孕,接着争先恐後地就要扒着他的衣服,一個個躍躍欲試。
宅子裡真正的雌蟲根本就沒有多少。
前幾天他們隻會在弗洛西回到屋子裡的時候摸過來,小赫煊那些時候往往在自己的小屋子裡睡着。
今天他們一窩蜂地湧了上來,把小赫煊吓得哇哇大哭。
弗洛西很累,維希的态度也讓他傷心,更何況小赫煊還在他懷裡,他拒絕這些蟲族的要求。
他想把小赫煊哄好,陪他在院子裡玩一會兒。
他被那些蟲族扯着頭發拖進了大廳。
哭鬧的小赫煊被他們粗暴地關進二樓的雜物間裡。
他被強硬的注入發情的針劑。
無休無止的針劑。
時間變得漫長,疼痛由刻骨到麻木。
偶爾清醒片刻,他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聽不到小赫煊的哭聲了。
維希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我會死嗎?
會吧?
我死之後,小赫煊怎麼辦呢?
維希那麼喜歡他,洛維那麼厲害,他們會保護好他的,對吧?
好累啊,好痛啊……
我怎麼什麼事情都幹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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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 晴
“……弗洛西……弗洛西……!”
弗洛西從短暫的昏迷中睜開了眼,世界在他眼前旋轉、虛幻,他努力想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去看,可是身上提不起一點力氣。
維希,你回來了。
他嗫嚅着嘴巴,換來整個臉龐的一片劇痛。
維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他視線能夠觸及的地方,看着他腫脹地幾乎看不出原樣的、血淋淋的臉,眼淚奪眶而出。
當他打開門地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裡嗆人的氣味熏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淩亂的房間和床鋪,以及地闆上各種奇怪顔色的液體。
還有床上那個光裸的深色人形。
他還以為是弗洛西紋了深色紋身,走近一看,卻是形容凄慘的蟲族好友。
弗洛西躺在床上,像是從前在地球上看到的那些被捏軟了的柿子。
當他來到床前,看到胸膛幾乎沒有起伏的弗洛西時,一瞬間以為他已經不在了。
他和洛維隻不過離開了兩天,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