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希緊張地看着周圍的槍/口,思索着用自己精神力廢掉這些武器的可能性,他平日裡的訓練隻是針對蟲族的精神海的,還從未考慮過破壞死物的可能性。
由于不了解當下人類科技的發展進度,維希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能不能做到在觸碰它們的時候不被發覺,于是他隻好暫時壓下這份心思,轉而将目光落在陳敬安的精神海上。
他剛剛出于防衛的心思隻打擊了陳敬安的精神海,并沒有破壞其中的任何地方,所以隻要捱過腦海裡的劇痛,再修養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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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背後的地闆響了,一個穿着實驗服的謝頂的老人自其中的步梯緩緩走了上來,看見兩個人的時候就連連聲稱誤會,隻說是陳敬安拿的那一個儀器不知怎麼忘了錄入信息,這才造成當下的局面。
又作勢抱怨陳敬安聽話不認真,關鍵的信息也不知道留意,戰場上打打殺殺慣了,剛剛退役下來遇見蟲族下意識的反應就動手。
三兩句話把這局面歸結為種種意外,同時又隐隐把責任都推給兩人,暗暗内涵他們反應過度。
洛維冷眼看着他在那裡表演,通道之中又走出來幾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将抱着頭的陳敬安給帶了下去,路過維希的時候一個個眼神都恨不得殺了他一樣。
維希回以挑釁的眼神。
兩個人最終被陳教授帶進地下的房間裡,裡面有待客廳,洛維和陳教授用維希聽不懂的語言交涉,維希坐在另一邊,吃着口味新奇的小零食。
待客廳裡有書架,上面難得的還有不少的紙質書。維希吃得差不多飽的時候就感覺十分無聊了,他四處打量着眼前這個房間,最終盯上了這裡的書。
眼見洛維和那個老頭的談論暫時告一段落,維希向洛維表達了自己想法,洛維在詢問了對方的意見之後,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維希高興地去書架前挑選自己想看的書了,洛維喝了一口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維希的到來顯然引起了陳教授的注意力,趁着閑聊,他詢問洛維是否給維希安排了人類的名字,到時候他們好給維希安排身份。
“有的,他有人類名字。”
“哦?是什麼?”陳教授作勢打開光腦,想要記錄下這個名字。
洛維想到最開始維希向他介紹名字時神采飛揚的模樣,想到了他的那一句“昆山玉碎鳳凰叫。”
可惜了,在現在這個宇宙裡,除了洛維,再也沒人能聽懂和想象這一句詩裡所描繪的美好意象了。
也不會有人知道“一鳴驚人”的真正含義。
“他姓蘇,人類那邊算是一個稀少的姓氏,到時候好僞造身份。”
“是。”陳教授贊同的點點頭,隻是輸入的時候有些找不到這個姓氏,洛維見狀,沒有用新人類的文字書寫,而是将“蘇”這個字的本來寫法給寫了出來。
陳教授迷茫地看着這個對他來說十分奇怪的字,洛維看他根本就看不懂,隻好思忖片刻,将新人類文字裡發音相近的姓氏給了他。
之後将後面兩個字都找了相近的發音,等把完整的名字寫出來後,洛維看着那個幾乎全新的名字,心中不由升起悲涼複雜之感。
他們回不去了。
明明自己早就認命了,可是看見這個陌生的名字的時候,洛維還是不可抑制的為尚還一無所知的維希感到悲哀。
隻希望他知道真相的時間能再晚一點,不要過早地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新人類不是他們的同胞。
他們早就離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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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希翻看着手裡的書,鑒于他看不懂書上的字,他特意挑圖畫多的書來看,充分發揮看圖想象的精神。
手裡這本書講得應該是人類在大災難中逃亡的故事,一幅幅圖畫顯示出在各種天災人禍之下人類的痛苦處境,厚厚的書本裡,省略了無數破壞性不算大的災難,3000多年的曆史就這麼折疊在這樣一本書裡。
最後幾頁的圖像有些抽象,維希翻動書頁,看着圖畫裡的人群圍繞着堆疊的高高的書山哭泣。
這一頁的圖案就像是本來還在專注于描寫緊張刺激的戰場局勢,突然不合時宜的描寫起了一個普通人早上是怎麼起床收拾屋子。
下一頁是一個身着華服頭戴鮮花的美麗女人在哭泣,象征着裂紋和傷口的圖案布滿了她所有裸露出來的肌膚之上。
……
最後一頁維希似懂非懂,是一群人類身處在浩瀚的星空裡,面對着已經變灰的地球,象征着眼淚的水滴灑在宇宙裡。
奇怪……這是在說地球已經失去生機了嗎?
他回想着自己在蟲族常識課裡得到的信息,那群蟲族不是對守在地球上的人類恨得發狠,還說地球适合蟲母居住嗎?
據他所知,蟲母對居住的環境條件要求比人類還苛刻呢。
難道這個畫面還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