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完後,兩人親熱的餘勁還未散去。沈婳伊任由她放肆,挨在她懷裡時,仍是沒藏住心裡那點無由的猜想:
“你把我和楊妃扯到一處,害得我一想就停不下來。都說楊妃喜荔枝,但我卻覺得她跟像那荔枝一樣,旁人都想去嘬她一口、啃她一口。荔枝名貴,為此恨不得去搶她。”
“而紅霄,我總感覺你有時候親熱我時,也跟在嘬荔枝似的,你是不是巴不得要啃我一口……”
“對啊,因為我特别稀罕夫人。”
沈婳伊被赤紅霄這幹脆利落的回話憋地一時心堵,她略帶郁悶地問着:
“你稀罕我,就是把我當荔枝來咬?若不攔着你,隻怕你真要開啃。你把我看成什麼?”
“看成糕點。”
赤紅霄剛說下這句,忙笑着解釋道:
“但我隻有情切的時候才會冒出這荒唐想法,平常可不敢這樣想夫人。夫人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和好事,拿什麼好東西類比你都不足夠。”
“罷了,看在你如此實誠的份上,我不計較了。”沈婳伊輕笑起來,最終選擇了輕輕放下。
“管它是荔枝還是糕點,那皆是别人想的,别人怎麼想我都随他們去吧,隻要我自己不這麼想自己就行……”
“夫人如今能這般豁達不是挺好?”赤紅霄笑着親昵起她來。
“旁人要怎麼想就随他們去,反正夫人在我這兒就隻是夫人,我一向都稀罕夫人。”
“你稀罕起人來真是一點空隙都不給人留。”
沈婳伊嘴上說着抱怨話,但身體卻沒抗拒。她任她把自己包裹住,哪怕被擠壓得有些透不過氣。
再如何沉重疲憊,她也未曾想過掙紮。
她謹慎小心地縱她踏向自己的邊界,她進一步她便不自覺退一分。這細思起來興許是種危險,但愛意在侵占的同時一定也拉遠了自我。
至少赤紅霄眼中滿滿當當地都是自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沈婳伊本想着安心,但卻不由自主歎下口氣來,沉默無話。
自打上次撞見王、蘇二位幫主私下接待蕭國人後,沈婳伊便鉚足了勁兒,勢必要挖出他們的底細。
赤紅霄不知她具體安排了多少人馬,隻知這陣子她會見陳景通的次數變多了不少。
自打上次在客船上同宋懷慈那幫人周旋了一番後,赤紅霄對陳景通就一直沒啥好印象。
這日她順路從廚房拿飯回來時,恰好撞見陳景通走出沈婳伊的書房。
陳景通順路同她打招呼,赤紅霄對他點頭示意時,無意中撇見他此刻紅光滿面的模樣,發現他連耳根都跟着紅透了,也不知是逢了什麼喜事。
赤紅霄一臉納悶地推開書房的門,見沈婳伊還靜坐在房内,順口問了一句:
“夫人,這陳景通今日怎麼這麼高興,你賞了他什麼好處嗎?”
“他想在東緝事廠内謀的差事有着落了,自然要高興。”
沈婳伊慢條斯理地回複着:
“當初他投奔樂坊司,圖的就是朝廷内的鐵飯碗。我當初許諾了會給他在東緝事廠謀個一官半職,如今他事情做得盡心,我自然要說到做到。”
“難怪呢,看來不久之後,我都得稱呼他一聲陳小官爺了。”
赤紅霄放下了飯菜,順着他聯想到了之前的不快事:
“這陳景通雖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但上次同他一處返回大沽時,我就看出他心比天高。宋小姐她們趕着對他獻殷勤,他可是一個都瞧不上。”
“我問他緣由吧,他隻嫌她們是幫村婦,模樣沒一個好的。而說起模樣好壞,他隻覺得你的模樣好。”
赤紅霄一提到這兒,心裡不由隐隐生出了些别扭,沒頭尾地多問了一句:
“他同你談話時,眼睛沒老瞅着你亂看吧。”
“這我怎麼知道,他每次都是帶着文書物證來的,我的精力全放在他上交的情報上,哪兒有心思在乎他在看什麼。”
“夫人,我算是知道你為何會對男女之事如此遲鈍了。之前太子和端王瞧上你時,他們明顯到我一個旁觀者都察覺了,就你察覺不了。”
“察覺不了就察覺不了呗,他們喜歡什麼幹我何事。”
赤紅霄見她這了無所謂的淡然模樣,隻差沒被逗笑到前仰後合:
“夫人,你在這事上粗心眼的模樣真頂好玩的。你既然這麼粗心眼,那我當初瞧上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察覺?”
“能不察覺嗎,你都撞上門來直接親我了。這還不察覺,我豈不成了傻子?”
“那看來還是直接親夫人管用。”
“什麼叫直接親才管用,你能親到我,前提是我由着你親好嗎。不然你能在強親完我後還我身邊裝沒事似的倒頭就睡嗎,還不是我慣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