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腿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嘉和回到正題。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紀因咳了一聲,清清喉嚨:“你還記得我媽是乳腺癌過世的嗎?”
“嗯。”一聽這沉重的話題,陸嘉和表情就收斂了起來。
“啊對,跟這事完全沒關系。”
“............”
陸嘉和拳頭都要硬了。
看着她的表情變化,紀因樂得不行:“圓規正傳,今天我上午在超市裡忙活,中午吃了飯就準備來醫院的,結果突然接到電話,老家那邊來人了。”
“親戚?”
“不是,鄰居,二十幾年前的老鄰居了。”紀因垂下眼睫,“得乳腺癌的其實是我繼母,我親媽在五六歲的時候就跳河了。”
陸嘉和微訝,她記得上次燕子提到過紀因的母親,是在五六歲時抛下她的。
難不成這個抛下,是指她母親抛下她,撒手人寰了?
陸嘉和欲言又止:“她為什麼要......”
“因為她受不了了,我爸那個挨千刀的,酗酒成瘾,喝醉了就打人。我媽好幾次想帶我離開,都沒成功,之後我爸也開始打我,威脅她要是再帶我逃,就一起打死了,她再也不敢逃,可也是實在頂不住了,就跳河了。”紀因說。
陸嘉和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我媽過世後,沒人照顧我,村子裡的人看不下去,就經常喊我去家裡吃飯。幾年後我們就離開了老家,一直到前兩年才又重新見上面。”
紀因頓了頓,繼續說道:“一開始,我是在超市裡無意中碰到她們的,得知她們是來大城市裡求醫,就給她們打點安排好了一切。她們回去後,就跟村子裡的人吹我牛逼,說我在大城市裡混好了,出息了,然後就有些人經常來找我。”
陸嘉和輕微歎了口氣:“所以她們這次大過年的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旅遊,一家人來這裡旅遊,住酒店太貴,想借住在我家。”紀因說道。
“沒法直接拒絕嗎?”
紀因搖頭:“大家都認定了我會收留她們,也都是帶着特産來的,我也不好趕出去,畢竟當年村子裡的人對我确實都有恩。如果不是她們,我可能早就餓死,或者被打死了。”
“人情往來确實是個麻煩事。”陸嘉和沒有過這樣的遭遇,難以完全感同身受,沉默片刻,才問道,“所以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來的路上看到個雪堆,一腳踢過去,結果裡面是個大石頭......腳趾痛得很。”紀因神色痛苦道。
“......”陸嘉和評價道,“你是純純欠抽。”
“我錯了。”紀因低頭認錯,伸出受傷的腳,“腳趾的問題,你這兒能解決嗎?”
“把鞋脫了,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