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韫一時沒有說話,這是個不好的消息。
“哎,皇上本意讓他送完糧草便歸來,可剛到那邊幾日正準備回來,那邊便出了問題,他必須想辦法将列将軍救出來,所以向皇上請旨暫留邊疆。”陸淵道。
這位德高望重的将軍仿佛又老了幾歲,言語中盡是無奈。
其實那邊的局勢在陸遠青去送糧後愈發不佳,陸淵一直擔心陸遠青被留下,現在果真如此。
“皇上有沒有派其他将軍前去?”宋傾韫問,她坐在椅子上,心中頗不是滋味。
送糧和上戰場的區别不是一般的大,尤其陸遠青還不是北方的将軍,對那邊地勢不熟。
陸淵道:“嗯,明日年老将軍便啟程去往邊疆,公主也别太擔心。”
宋傾韫仍舊滿臉凝重,這話根本就說服不了她,陸淵自己都是擔憂不已,她又如何不擔憂。
可她怎麼樣也不能表現得太難受,家中總是需要一個人撐起來,陸淵已經年邁,現在該是她安撫人心之時。
“好,我相信遠青,他不是魯莽之人,遇事定會考慮周全,逢兇化吉,也請爹相信遠青。”
陸淵沉重地點頭,也隻有在宋傾韫面前,他才能卸下那副大将軍的模樣,毫不保留得表現出對兒子的擔憂。
“傾韫啊,遠青娶你真是他的福氣,這件事情府中其他人還不知道,暫時先瞞着,我怕你三叔母知道之後受不了。”
宋傾韫低頭思索了一番,道:“爹,我知道你不想讓她們也擔心,但她們該知道的,若是······”
多的話宋傾韫沒有講,但陸淵明白她的意思。
戰場上刀劍無眼,倘若陸遠青真出了什麼事,她們知道後更受不了,提前說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那此事我去說說。”陸淵道。
“三叔母那我去吧。”宋傾韫道,“三叔母待遠青如親身孩兒一般,我去也能好好安撫她一番。”
“好,我是真的越來越不行了,以後這府中還要靠你多支撐。”陸淵道,他布滿皺紋的臉龐盡是滄桑。
宋傾韫猶記得第一次見到陸淵時,他在射箭台上教皇子們射箭,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早已無存。
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太多,從年輕到古稀,也不過幾瞬而已。
出了大廳,外面的天空依舊碧藍如洗,烈日沒有休期,空中都浮躁着熱氣。
“走吧,我們去看看三叔母。”宋傾韫對跟着她的月白和青芽道。
三人一齊往崔芷院中走去。
月白道:“公主,驸馬心中惦記着你,定會無事的。”
說起來宋傾韫的命運還是真是多舛,從小不受喜愛,長大不能嫁給所愛之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如意郎君,郎君又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
月白心疼極了,她總覺得宋傾韫這麼好的人不該承受這些。
青芽也道:“就是,驸馬那麼英勇,等這邊的将軍過去,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宋傾韫勉強勾起一絲笑意,“行了,我又不是受不住,驸馬是将軍,保家衛國是他的職責,我身為将軍夫人也該開心。”
嫁給将軍應該是很多閨中女子的夢想,陸遠青更是不一般,他們都說陸遠青娶她是陸遠青的福氣,但其實她嫁給陸遠青也是她的福氣。
即使她還沒有完全忘記那個人,陸遠青也讓她擔心不已,但日子過得還行,安于現狀有的時候是一個褒義詞。
沒多久幾人便到了崔芷院中,這不是第一次來這邊,崔芷院中的人直接讓她進去,崔芷此刻還在練武。
崔芷的母族也出過武将,她自己本身也會武功,以前随從陸衡上過戰場,可以說是位女中豪傑。
正是因為了解過崔芷,也知道她對自己沒有什麼壞心眼,宋傾韫才沒有因她的薄待而心生怨恨。
崔芷看見宋傾韫也沒有為難她,即刻停下問她有何事。
宋傾韫先讓她好好坐下,休息一番喝口茶才将陸遠青要上戰場的事情告訴她。
如猜想的那般,崔芷一聽說這事就開始發怒,她不顧宋傾韫在場,直接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摔在地上,眼中熊熊怒火一看便難以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