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和禦空不是同一回事。”宋绯解釋道，他知道師姐不是本地人，平時修煉尚可以憑借身體本能的記憶，但禦空這種事需要十分精細的操控靈氣在體外運轉，他們這些修士土著自然上手簡單，突破了就能飛，但栗子還是得特别學習一下。

她之前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金丹境界随便就能飛，這才一不小心從雲中那邊的房頂上掉了下來，人倒是沒事，這點距離摔不壞金丹，哪怕是沒經過天雷淬體的半吊子金丹，就是略灰頭土臉了些。

“比起禦空，禦劍反而更簡單一點，這也是為什麼平日裡你看師父也是禦劍的多。”宋绯指導她，“你控制靈氣包裹在劍身上，把劍和空氣完全分隔開，自然就可以在空中滑行了。”

“就像是雖然能跑，但是踩滑闆會更快，還有花活對吧，我懂。”栗子自信一笑，仿佛兩天前在雲中城摔了的人不是她一樣，“放心吧，不是我吹，寶貝兒，我單闆滑雪賊溜。”

一聲寶貝兒把宋绯叫的臉紅了，他咳了一聲，努力正經起來，“控制方向的話就直接用靈力撥動劍柄就行。”

他對栗子的安全倒是不怎麼擔心，那日是猝不及防而已，畢竟，誰也不知道栗子身上究竟有多少張傳送陣，就像沒有人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星一樣。

師姐顯然已經有點兒迫不及待了，畢竟，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誰還沒做過個禦劍飛行的夢呢？

宋绯松開手，栗子在劍上站穩，按照師弟說的方法……但主要還是按照單闆下坡的方法，一躍而下。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她從山巅滑下，輕盈地掠過山林，風把她發梢高高揚起，衣袂在山間飄來蕩去。心随念轉，仿佛天地之間，無甚不可及，好生自由。

宋绯站在高處望着她，栗子總是和旁人不一樣，連禦劍也是，不願意好好的走直線，偏要在山谷裡……

她是怎麼說的來着？壓彎？

人家都是姿态優雅的在劍上挺直脊背，偏她左搖右晃，像是乘風而行，飄忽的很。但在她身上，卻又顯得恣意潇灑。

“我就說我落葉飄很厲害！”有個人興高采烈的“啪”傳送了回來，又歡呼着跳了下去。

宋绯：……

挺好的，挺活潑，看起來也沒因為雲中的事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健康又活潑，這就好的不能再好了。

天天師姐師姐的叫，她又是個十分可靠的性子，有時候他都會忘了，其實栗子也沒比他大了幾歲。

栗子漫山遍野的瘋了半天，回到後山的時候顯得有點兒疲倦，眼睛卻亮亮的。

“還是這個修仙爽。”

季雲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玩個禦劍就能給你樂成這樣？”

“早說啊，那麼可憐兮兮的，早說師父帶你上天溜一圈去。”

栗子搖搖頭，被人帶着可不算什麼，理論上來說她也坐過飛機，但能禦劍而行，還是有種不一樣的情懷在的，“哎呀，很難解釋，對于飛這個事兒，還是得自己來，師父你不懂。”

季雲：……

行吧，他飛了幾百年，他不懂了。

“也不知道除了劍修之外，别的修士是禦什麼玩意兒。”栗子暢想了一下，“丹修總不能騎着個丹爐在天上飛吧？符修呢？往鞋底下貼兩張符箓？”

“……其實大家都禦劍，隻是劍修與劍心意相通，同境界下約莫要快上一丁點。”季雲無語，“就算是修士也總得防着有朝一日落到靈氣盡失的境地，得有點趁手的家夥防身，像你這麼純粹的陣修，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兵器的，才是少見呢。”

“說明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栗子哼哼兩聲。

“好歹也是成了金丹，放在外面也要被人叫一聲真人了，你那禦劍在外面還是算了，沒得讓人笑話。”

“師父啊，你不覺得那種直愣愣特别裝的禦劍才最傻嗎？”栗子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憐憫，“拿高射炮一掃能打下來一串，我覺得人還是要有點兒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危機意識。”

季雲沒聽懂什麼是高射炮，但大概也能知道栗子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身為師父簡直威嚴盡喪，隻能報以憤怒的眼神。

“再說了，師父，我建議你還是保持童心。”栗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現在但凡是個修士大家都是一張年輕貌美的臉，你活潑一點，大家還能認為你不是什麼老怪物，這不就天然的讓别人輕敵嘛。”

季雲的眼神從憤怒轉為震驚，“你這話說的……居然還有點兒道理？”

果然隻要是扮豬吃老虎的技能師父就很感興趣，“這話說得，我一直都是個很有哲理的人好吧。師父，不恥下問也是一種優良的美德，與君共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