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小姐弟回到客廳雙雙窩在沙發上,兩人小臉上的神情皆是嚴肅仿佛有着什麼深重苦難發生。
鄭雲秀端着碗走出房間,臉上挂着輕松的笑。路子言和路子韓醒來喝藥之後,狀态明顯比昨夜好了太多了,雖說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好歹體溫已經降下來了,心中緊繃的弦也能稍微松一松。
經過客廳時就看見路子儀和路子逸兩人坐在沙發一人一頭,小臉僅僅地繃着。不由有些好笑,自進門起倆小姐弟就一直這幅樣子。
“你們倆這是怎麼回事啊?哈哈,這麼嚴肅。”
路子儀看着媽媽走向廚房,拉着弟弟一同跟在媽媽身後。
“媽媽,真的,我覺得哥哥好像燒傻了。”路子儀認真地跟媽媽說道,眼睛還不斷瞟向媽媽,觀察鄭雲秀的神色。
“對啊,姐姐還聽見哥哥在說夢話了!”路子逸找補道。
看着執拗的兩人,鄭雲秀隻能敷衍道:“既然這樣,你們再進房間看着哥哥,以防哥哥出意外吧,順便要看着弟弟,也别吵到他們休息,知道嗎?”
路子逸看出了媽媽的敷衍,轉頭跟姐姐說道:“你看,媽媽根本不信我們的話。”
路子儀也沉默了。兩人走進了書房。爸爸路永華正在把路子言和路子韓用過的毛巾收了準備拿去洗。
看着雙胞胎走進來,提醒他們别搗亂,就走出房間。
兩人看着哥哥呆呆愣愣的樣子,更加确切的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父母壓根不相信他們的話。兩人憐憫地看着路子言。
路子言剛重生,又趕上發燒,腦子裡仿佛一團漿糊。一時之間,也沒發覺弟妹憐憫的眼神。
雙胞胎爬上床,把自己哥哥頭發揉搓了一頓,感歎道:“沒關系啊哥哥,傻點就傻點吧,大不了我和逸逸會接濟你的。”
另一邊的路子逸贊同地點着頭,手上揉搓也不見停。哥哥路子言臭屁又潔癖,平日裡單反他們洗頭吹幹後少不了被哥哥一頓揉搓,關鍵是自己又打不赢哥哥,今天一定要揉個夠本!
“你們說什麼呢......”
然而上一世,這種事也确實發生了。
路子言是家中成績最好的,一路讀上博士,進入中都/軍--方核心研究所。然而自己在正式進入軍——方核心研究所前,學費生活費均是由弟弟妹妹供着。
當時的自己年輕考慮不周,也未思考過,沒有工作的父親哪來的資金供他讀書?還不是弟妹的工資裡面出的。盡管讀書時期也有學校的補貼和獎金,但中都生活成本高,雖然是住校卻也依舊需要家中資助。
後來進了研究所,終于能夠給家裡減輕負擔,妹妹出車禍了。
想到這路子言就萬分自責。在自己讀博期間,家裡的房子所在的那片城中村要拆遷了。而路家并非陵川市本地,而是外來戶買地建房的。因此拆遷款路家拿到不足三成,更何況回遷房?
至此路家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回到老家沙市住回老宅,二是租房。在外漂泊幾十載卻沒有個落腳之地。再加上至親兄弟的落井下石,父親因此一蹶不振。家中的壓力一下壓在了工作的路子儀路子逸身上。
雙胞胎拿着微薄的積蓄,又找舅舅借了一筆錢開始做了點小生意。當時經濟大環境并不是特别好,因此生意之路也是磕磕絆絆。
也好在妹妹機靈大膽、弟弟謹慎小心,生意才慢慢有了起色,但其中有多少辛酸苦辣也隻有弟妹自知。但陵川作為中夏的一線城市房價高的令人望而卻步,路子儀路子逸隻能是在陵川的衛星城西嶺買了一套小幾十平的房子,給父母單獨住。
也因為各種問題,弟妹跟父母兄弟離了心。自城中村拆遷起,父親逃避現實,母親不斷将壓力壓在了路子儀路子逸身上。兩個兄弟讀書均是由自己供應,卻依舊要受到母親的一番施壓,慢慢的,雙胞胎姐弟便不太愛回家。
後來妹妹在一次去談生意的路上,出車禍了,在車禍前,剛跟最小的弟弟路子韓吵了一架。
路子韓也如同路子儀路子逸一般隻是上了個大專,後面執意考了專升本又考了研,畢業之後又在考公,一路考下來知道父親過世才甚甚夠到了個底層辦事員。
妹妹過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家中都都籠罩了一層陰霾。弟弟們都變得越來越沉默,後來他正在進行保/密/研/究,直至父親過世自己都還在實驗室中,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
從小成績優異又如何,自己的眼中永遠隻有自己,也幾乎沒關注過弟妹們的學習,父母的對比與施壓讓他們産生了厭學與自卑,自己成年後卻依舊靠着弟妹的補助讀完了書,後來也未能夠盡孝,子欲養而親不待。
對父母他未能盡孝,對弟妹他未能盡責,這均是他虧欠父母、虧欠弟妹們。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
如今人生真的重來了!
路子言看着如今還年幼的雙胞胎弟妹,再看看睡在雙人床另一頭的小弟,愣一會又突然笑了,一把将路子儀和路子逸攬入懷中。
真好!
弟妹們都還小,自己一定會努力輔導他們學習讓他們未來不因成績、學曆而自卑,父母也還年輕,過去仗着自己的優秀與任性讓父母做了退讓,如今一定會提醒父母不再讓他們深陷焦慮之中!
雙胞胎看看哥哥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弟弟)。兩人同時開口喊道:
“媽媽!”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