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芙下意識摸了摸側頸,觸到一片冰涼,“和你有關系嗎?别在我面前嘴欠,我可不會對前男友有任何溺愛。”
喬郁免撇了撇嘴,微聲抱怨着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話,“說得好像你以前很溺愛我一樣。”
想起每次和她起争執,總是自己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就不服氣。
他扯下自己的圍巾,擡高音量,“明明是你說話更不饒人好不好?”
江彩芙姿态強硬,用更高的音調回刺道:“那是你先嘴欠我才反擊的!懂不懂什麼叫正當防衛啊?”
她的氣勢一上來,喬郁免就本能的把自己燃起來的火氣按了回去,隻緊抿着唇,用控訴的眼神瞪他。
江彩芙從中讀出了幾分忍氣吞聲的感覺,心間忽然漫上幾絲微妙而古怪的情緒。
但還沒來得及分辨那具體是什麼,喬郁免就大步上前,将圍巾纏在了她的脖頸間。
距離被驟然拉近,冰涼的皮膚被尚有餘溫的圍巾纏繞,江彩芙垂下眼,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被他襲來的長影融合成模糊而龐大的一團。
她兀的愣在了原地。
對于他們現在的關系而言,這實在是一個過于暧.昧的互動。
她這時最應該做的,或許就是把他推開,義正辭嚴地請他和她這個前女友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但越到這種緊急的時刻,她就越容易腦子短路,進而說出一些風牛馬不相及的東西。
“你剛剛還貼着這圍巾說話呢,上面該不會沾到了你的口水吧?”
喬郁免動作一僵,在對上她狀似嫌棄的眼神以後,表情變得兇狠起來。
“我就不該管你,就該讓你冷死在這兒!”
他抓着圍巾的末端用力打了個結,江彩芙很快就覺得有點緊,呼吸都不順暢了。
“我沒被冷死,但是要被你勒死了。”她氣若遊絲道。
喬郁免正往回收的手陡然滞在半空,微不可覺地顫了一下,又認命的将纏緊的圍巾扯松。
下一秒,江彩芙就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自認為合适的社交距離,才垂頭打量那條圍巾。
……好怪。
她擡起手,親自把圍巾扯得更松垮,等待了片刻,心口的沉悶感并沒有因為更加順暢的呼吸而有所緩解。
太怪了。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心不在焉地想。
好在不一會兒,陸見藍就提着兩杯奶茶回來了,一下就打破了兩人無聲的對峙,讓無所适從的江彩芙立刻松了口氣。
不過陸見藍就不見得這麼樂觀了。
她看着還滞留在攤子上的某人,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你還沒走啊?不是,我說你們真有那麼多話要說的話,能不能另外找個地方啊?”
她就想老老實實擺個攤,招誰惹誰了?
江彩芙拿走自己點的芋泥大滿貫,插上吸管,“他想買煎餅,要一個全家福。”
陸見藍看向他,眼神不善,“是嗎?”
喬郁免瞥了眼江彩芙的神色,見她隻顧着喝奶茶完全沒多看他一眼,有些氣悶,“嗯……”
他還是不甘心,複而緊盯着江彩芙問,“你真的不能給我做一個嗎?”
江彩芙正吸着芋泥,差點沒被他這句話噎死。
“你怎麼還沒放棄啊?我真服了你了!”
她暴躁地放下奶茶,決定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把他糊弄走,遂拿起之前褪下的橡膠手套,讓他先掃碼,“給錢先,我怕你逃單!”
“我逃單?!”
喬郁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她不樂意給自己做東西,但沒想到居然會嫌惡到直接侮辱人。
他悲憤道,“你這罵得也太髒了吧?!”
江彩芙戴好手套,對着他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态度奇差,是放在一般店裡絕對會被投訴的程度,“愛買不買。”
喬郁免胸口起伏不定,看出來是真被氣得狠了,掃完碼以後戳着手機屏幕的力道都是肉眼可見的重。
“付了。”他最後硬邦邦地吐出倆字。
聽到這話的陸見藍下意識掃了眼手機,本來還不以為然,一看他轉過來的居然是四位數,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等等,這不對……”
聽到這話的江彩芙湊了過來,看清轉賬的數額,眉梢微挑。
陸見藍歎了口氣,“隻是個煎餅啊大哥,你轉八千塊?你要是想炫富,就不能找個高檔點的場合炫?!”
神經病死裝男一個,她真想拉着江彩芙跑路了。
江彩芙不屑地切了一聲,“區區八千,你有本事轉八萬啊!”
喬郁免向來很容易被她這麼粗淺的手段挑釁到,隻見他假笑着重新掏出手機,麻利掃碼,“你看不起誰啊?!”
幾秒後,陸見藍的手機裡,又是一筆五位數的收益到賬。
看着這兩個幼稚得簡直可以回小學重造的家夥,唯一一個智商在線的陸見藍心情複雜地抹了把臉。
“如果我是搞詐騙的,應該會很希望有你這樣的客戶。”
随後她盯着自己暴漲的餘額,不舍地歎息一聲,扭頭對江彩芙說,“我把錢轉你吧,然後你還給他?”
“還什麼呀?他自己有錢燒得慌,冤大頭一個。”她直視着喬郁免的眼睛,吐字清晰,語速極慢,“拿着這錢我們晚上去酒吧潇灑多好啊,去點男模,點他十個八個的,在面前站成一排……”
她話還沒說完,喬郁免就徹底炸了——
“拿我的錢去點男模?江彩芙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江彩芙冷笑了聲。
“是啊,都被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