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曾說,霍擎北連笑都帶着一絲殘忍,他日必能殺人,一語成谶。
何止殺人,他手段極其殘忍,不似常人,是地獄間最可怖的奪命羅刹。
腦中混亂,肩傷的疼痛愈發糊住了思索。
雲漉透過絹布瞧見黑影全倒下了,霍擎北高大奇偉的身軀向她走來,她不敢動,任由他抱起。
走了一會,他扯下雲漉衣襟,溫潤的舌尖滑向肩傷,唇瓣吸出肩傷的血。痛楚與酥麻交加,惹得雲漉扭動。
“别...”
“怕箭镞有毒。”
雲漉聞言心驚,有毒他還吸!萬一,萬一他....為了保護她他不知受了多少箭傷,若中毒,豈不有生命危險!
她的小手捧上埋肩的臉,不禁聳動柔軟離開他的唇瓣。
可霍擎北一把按住削肩,不準她動。
雲漉深吸一口氣,肩傷刺疼,額上冒出汗意,隔着絹帶凝視他吸血吐血的動作。往日一絲不苟的發絲,因打鬥墜下的碎發軟化了淩厲神情。
雲漉摘下蒙眼的發帶,她捧過霍擎北鋒利的下颌,印上他浸漫血珠的唇瓣。
學他伸出舌尖,悉數卷進他唇上的血。
“有毒一起中!”
雲漉露出撩心入骨的笑靥,霍擎北一愣,漉兒第一次主動,燙紅了他。
唇角旋即勾出無奈又癡眷的笑意,大手扣上雲漉的後勺,暴風般卷入她的舌,輕嘤聲淺淺低吟,風吹過,片片粉瓣随之飄落,猶如成親的蓋頭紅簾。
“霍擎北。”
“嗯...”
霍擎北的手已滑向危險處,雲漉覆上他的大手,攔他不良的企圖。
眸光瑩潤的緊盯霍擎北的漆黑鳳眸,她雙臂勾住霍擎北,嬌脆的聲音帶着小心,“你在南疆發生了什麼?”
霍擎北沉眸,方才的柔情消失不見,還是被她看見了,這次她又會躲他幾日呢?還要連續做幾日噩夢?
雲漉自然瞧出他的異樣,拒人千裡之外,寒冷冰封。許是勾起了南疆不好的回憶,他才會這般抗拒。
“我換個問題,你三年前離開為何隻字未留,我一直在等你的信箋,卻不曾收到一封。我以為是我誤解了我們的情愫,這才漸漸死心。适逢那時,裴仕卿出現...”
霍擎北聞言心口激蕩,寬厚肩膀微顫,雲漉心裡有過他!可聽見裴仕卿三個字,霍擎北臉色垮得駭人。
“漉兒,不要提他。”
“嗯...”
他吻上紅豔嘟唇,“我留了字條于解元客棧,上面寫着等我回來,娶你。”
雲漉小臉一紅,羞赧道:“那我為何沒有收到,我後來去過一次,店家也沒有提及此事。許是,許是忘了罷!”
“現在呢?漉兒。”
霍擎北擒她下颌,迫她看向自己。
“我...我不知道。你給我些時日可好?我腦子裡很亂,塞了糨糊般。這兩日山上的光景讓我覺得很舒适,我...不想嫁人。而且哥哥回來了,我想與哥哥在一起。更何況,你的外祖母不喜歡我,我也不想摻和後宅陰私,裴...家三年耗盡我心力,我也不知自己再說些甚?你明白嗎?”
霍擎北環緊她,他不理解雲漉所言,在他看來,這些都不是問題。是雲漉變了,沒有他了。
“外祖母那...你不必擔心。”
“漉兒!”
雲漉聽見哥哥的聲音,急着從霍擎北懷中起來,她奔向雲辀,雲辀拉她至身後,狠睨了眼霍擎北。
霍擎北看着空了的雙臂,譏笑自己的地位,他甚至還不如豆包罷。
湘戎從身後沖上前,激動道:“主君!你受傷了!我幫你擦藥!”
“不用。”霍擎北咬牙回道。
“哥哥,你受傷沒?”
這倒提醒了雲漉,她拉住哥哥全身查看,身上除了由于打鬥撕碎了布料,并無血迹。雲漉舒口氣。
雲辀溫柔地回視妹妹,發現她的劍傷,怒火崩裂,回頭譏諷霍擎北,“女人你都護不住,還有臉招惹她!”
“哥哥!”
雲漉拉住他衣衫搖晃,向來謙謙君子的哥哥,怎麼忽然惡語相向?尤記得三年前哥哥與霍擎北關系不錯,不過哥哥與她提過不想她嫁入霍家。
雲漉回頭擔心盯着垂頭的霍擎北,心生愧疚。
“哥哥,霍擎北不是...”
“疼不疼,我們回去抹藥!”
雲辀打斷妹妹的解釋,牽起妹妹的手往前走。
“主君...”
霍擎北鳳眸暗紅,他盡力控制體内的嗜殺之氣。
“主君,他們尚未得手,恐還會來,快走罷!”
霍擎北起身,湘戎見他紅眸便知曉他方才為何垂頭,控制自己不殺雲辀。
——
翌日,天未亮,雲辀提前入宮,熙明帝還未起。
林德元禀報雲辀又來了,熙明帝一陣頭疼。
“他怎麼不是最晚便是最早,這家夥是鸮嗎??”
林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