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你爽死...”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慕雩兮嬌媚的聲音帶絲怒氣,雲辀忍不住皺眉,他擡首望去,是兩個浪蕩混混欺負小姑娘,二人淫.眼粘在姑娘身上了,唇角流津,那兩雙爪子正試圖摸上去。
雲辀一把摔碎碗碟,抓起鋒利碎片,沉步走向混混。
周圍零零散散的行人皆被吓到,眼瞅着不對,生怕殃及無辜,紛紛放下錢跑了。
小二倒是見怪不怪,默默收錢進了茶攤看戲。
慕雩兮媚眼如絲,凝向雲辀的眼神多了欣賞與傾羨,别說荒郊野外,就算是都城内,路見不平,摔碗相助的能有幾個,大多事不關己,甚至有便宜占說不定湊上來占一占。
“公子...救我...”
雲辀垂眸,與慕雩兮相視。
?他是看錯了嗎?女子方才朝他眨眼,勾人媚态,可有一絲害怕之情?
混混們見狀,一腳踹開杌子,“怎麼?想英雄救美?老子到嘴的肉還沒吃,被你小子惦記上了?滾滾滾!趁老子心情好,你他媽趕緊滾!”
雲辀忽視混混所言,對慕雩兮溫柔道:“姑娘,你站我身後。”
“是。”女子起身,被混混一把抓住,“诶!你什麼意思!看這小白臉英俊就跟去了!水性楊花的賤貨!”
雲辀抓住碗片割破混混碰女子的手背,瞬即裂開巨口,血止不住地下墜。
混混“啊”的一聲放開女子,她趁勢跑至雲辀身後,緊緊攫住他衣袍。
另一個混混見狀揎拳擄袖對準雲辀的臉砸來。
“小心!公子!”
雲辀旁傾躲避拳頭。從身後抓住慕雩兮的手一把拉向前推至混混懷中,女子毫無防備,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猛推,毫無反抗之力,她眼見自己的身子向混混抛去,她瞪大眼眸盯着罪魁禍首雲辀。
混混面上一喜,沖上前欲抱住美人,碗片再次割向伸手的混混,雲辀一腳踹至他的髌膝,混混倒地。
雲辀拉住後傾的女子手腕,扔掉碗片,從懷中掏出銅錢精準扔擲茶案,小二有眼力見的牽馬過來,雲辀環住女子的嫋腰,“抱歉。”
抱着女子踏上馬镫,疾馳而去。
“公子真狠心啊,把人家抛出去做誘餌。”慕雩兮指尖撓着雲辀的胸膛,雲辀用力拍掉。
“姑娘故意引來混混,實屬好心機。”
原來他瞧見了啊,慕雩兮轉念一想,苦澀道:“若不是如此,公子走了,那兩個混混也不會放過妾身。公子畢竟還是出手相救了。”
雲辀不語,若非如此,他不會出手。
騎至一段路程後,雲辀抱她下馬,“姑娘,好自為之。”随即立刻上馬,揚塵馳去。
既沒逞英雄哄騙她身子,還對她疏離得很,慕雩兮笑靥拊掌,“嘿!有意思,本小姐喜歡!”
——
自從雲漉書房一事後,霍擎北在宅院加派了人手,日夜巡視,各個角落皆不放過。
内寝院由一個桃然增至五名丫環看守,整座漉宅無數雙眼睛盯着雲漉,夢中桃藤勒緊的窒息感竟實現了,她日漸萎靡,面上再無笑靥。
她不再摘花,不再與她們逗樂,也不再滿心歡喜探讨新菜式。
桃然擔憂地看着廊檐下靜默的雲姑娘,她與主君同床異夢,二人雖每夜合寝,卻無言相對。隻有雲姑娘被弄煩了吵嚷幾句,主君依然獨斷專行,雲姑娘便由着他去了。
湘戎照舊帶逗趣的小物件,雲姑娘也不再接受。
主君也因沉悶的雲姑娘面色陰鸷,漉宅似被黑雲籠罩,暗流湧動,電閃雷鳴随時爆發。
這日,小厮們搬來新花,雲漉坐在廊檐下木楞瞧着。
最後一盆花出現眼前時,雲漉死氣沉沉的瞳眸顫了顫,恢複一絲生氣。
“桃然。”
雲姑娘開口喚她了,桃然心口樂開了花,她抹去眼尾淚珠趕忙上前回道:“姑娘!怎麼了?”
“我們今日做鮮花米飯罷。”
桃然神色一亮,“姑娘!你願意做飯了!”
雲漉淺笑颔首。
“太好了!奴去吩咐張婆婆,讓她準備火具!”
一個時辰後,整座漉宅陷入寂靜,奴仆們睡得昏昏沉沉。
雲漉此時蓦然睜眼,回想小厮搬來的最後一株花盆,蓮生花,食下一片花瓣昏睡兩個時辰,而解藥正是花旁的蓮生草。
她将蓮生花磨出汁液,全數倒入鍋中。對不起了,你們好好睡一覺罷!
雲漉起身,跑去後院庖屋,手抖着扒下廚婆粗布麻衣,套身上,抽走廚婆的頭巾,給自己遮臉套頭。将自己的衣裳蓋至她身上,撿起食盒,出了後門。
雲漉的心提到嗓子眼,佝偻駝背地走上街市,熱鬧紛雜之景許久未見,白駒過隙,已過百年般的陌生。吵嚷的叫賣生勾的她心緒激蕩,眼尾滲淚,但她不敢多看,假意患病不停咳着,租了輛馬車出城去。
她躲在輿内,掀開輿簾的一角,全身繃緊地偷瞧窗外,她真的逃出來了,如夢一般!
馬車旁蓦然躍過一匹馬,疾速前進。
馬影從雲漉眼前晃過,飛揚的塵土迷了她的眼,驚得她雙手一松,輿簾随即垂落。
雲漉雙手不停地揉眼,與疾馳的雲辀擦車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