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隊車馬緩緩進過川城地帶,馬車一路颠簸,坐在馬車裡的寒淩瑤,身子搖搖晃晃,可她卻毫不在意。
“咻~”
散不開的濃霧裡一支箭穿梭而來,射中了馬車。
“有刺客,保護公主。”
随行的衛胥晔大喊了一聲,淩厲的眼神四處探尋。
寒風裡,無數支箭襲來,幾十名黑衣殺手正在逼近他們。
士兵們紛紛拔劍反抗,可殺手來勢洶洶。
“你們是何人?”衛胥晔厲聲問道。
“留下公主,饒你們不死。”
“放肆,我們北齊尊貴的公主豈是爾等鼠輩能肖想的。”
殺手直奔馬車而來,衆将士奮力保護。周圍嘈雜一片,刀劍聲、馬嘶聲、喊殺聲、哭叫聲混雜着,吵的人心慌煩躁。
馬車内侍女拉開車簾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周圍是一群人在混戰,車仰馬翻、死傷者七零八落地躺着、呻吟着,堪稱一副人間地獄。殺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武功高強,北齊将士們漸落下風。
“公主,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由我去引開他們,茯苓你到時候帶公主趁機逃跑。”
寒淩瑤拉住芍藥的手臂,搖了搖頭,“不,他們是沖我來的。”
芍藥言辭鑿鑿,心甘情願做餌去蒙蔽敵人,反倒不停勸慰着寒淩瑤,“公主,我的命是您的。您若有事奴婢也不會獨活。我現在裝扮成您的樣子,還戴着面紗,他們不識公主真容,可尋找機會借機逃跑,公主定能遇難成祥,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救出奴婢。”
馬車外衛胥晔見殺手出招狠厲,難以抵擋。再這樣鬥下去,毫無勝算。唯有破釜沉舟,帶公主突圍還有勝算。于是,飛身到馬車前,拉開簾子,“公主,請随微臣突圍。”便急忙拉起身着盛裝、臉蒙面紗的女子往馬背上一躍,奮力夾緊馬肚,往前方飛奔而去,餘下一衆帶甲的士卒也跟着護住突圍。
黑衣殺手見公主被為首将軍帶走,也紛紛騎馬追去。為首的黑衣人還下令道,“留下幾個處理現場,以防偷龍轉鳳。”
“是”,幾名黑衣人又紛紛調轉馬頭,往回走。與此同時,依仗早已四散,死的死傷的傷,慘叫聲充斥在山林間随着呼嘯的狂風被一同埋沒。身着侍女服侍的寒淩瑤與茯苓下了馬車,各自騎一匹馬向前飛奔。
忽然,幾隻速度極快的箭從身旁飛馳而來。
随着“呲”的一聲,一隻箭射中了侍女的身上,“公主,快走。”茯苓不顧身上疼痛喊道,而她則騎馬護在寒淩瑤身後,免她被箭射中。
感覺身後異樣,寒淩瑤回頭喊道,“茯苓”。
“快走。”她的嘴中依舊吐露着這二字,用命護着她,隻盼她早點遠離危險。
寒淩瑤知她二人皆忠心于她,不惜以命相護。終是不舍的别過頭去,拉緊缰繩,一路往前飛奔,直至把身後的追兵和茯苓遠遠的甩在後面,不見蹤迹。
衛胥晔帶着“公主”往前突圍,哪知身後的黑衣人緊追不舍,狂追了數十裡,馬兒都跑的精疲力竭,數十名黑衣人從身後直接飛躍而來,把他們團團圍住,跟随的一衆士卒紛紛死于黑衣人劍下,隻剩他二人。刀光劍影下,衛胥晔寡不敵衆,身受重傷,而“公主”死于黑衣人劍下。
刹那間,當看到“公主”香消玉殒,衛胥晔悲痛至極,抱着懷中“公主”哀嚎不已,見目的達成,又或是憐憫他,黑衣人遂放過了衛胥晔,對他未下毒手。
待黑衣人離場,芍藥撐着最後一口氣,虛弱不已,“衛将軍,救……公……主”,便撒手人寰。衛胥晔顫抖的扯下懷中人的面紗,内心激動不已,不是她,她還活着。
自揚州貪墨案後,慕容恒勢力大大削弱,像李尚書等得力之人被連根拔起,急欲培養新的一批得力之人,其舅徐勇安撫他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這事聖上還在震怒中。而慕容煊自接手清除餘黨任務以來,經常探訪蕭家,與蕭無忌走動頻繁,在朝中聲望漸起。
此番事件中,慕容澤看似落了下風,與翊王一黨和蕭相起了沖突,可好在私下收服了一支不為外人所知的麒麟軍,并非一無所獲。徐勇雖有懷疑闫軍為慕容澤所吞,卻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不敢為外人所道。自闫軍被慕容澤收編以來,棄了龍虎山,整支隊伍化整為零,逐步往北方而去,遠離揚州。深藏在揚州的夜閣四大堂之一的朱雀堂也一夜之間往北而去,在北域重新布局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