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駐地總部的命令下,Alice所屬各個武裝力量紛紛向紅霜鎮附近邊南海域與蘭特島據守的叛軍發出最後通牒,令其投降,并對拒不投降者展開攻擊。
從6月21日到8月16日,李若希假意投誠,與隋付二人周旋,甚至在見到自己父母安然無恙後,還真就二婚之事跟隋付二人有商有量,隻是摸排、查清叛軍具體位置後,李若希先禮後兵,勸降不成,兩方軍隊圍繞受降改制問題發生激烈沖突,在紅霜鎮上營、闊塞、平綏等地,Alice與隋付大軍交火開戰。
9月,紅霜鎮北境海域海盜首領“昌隆王”前來營救,趁亂啟動運輸艦到達隐歧島時被Alice軍隊拒絕登陸,後轉到文煜島仍無法登陸隻得轉在蘭特島登陸。
豈料蘭特島正是李若希設下的陷阱之地,那裡是萊斯利長官開設“中層以上軍中将領”的進修之地,李若希與萊斯利先後在嘉陵關與茂陵關内夾擊叛軍,左沖右突之間,打散隋付麾下克魯什将領空軍部隊,并斬下他的人頭,以壯我軍聲威。
隋付二人見李若希血刃舊部叔叔毫不留情,當即決定對丁李夫夫揮刀相向,危急時刻卻找不到這二人,才發現紅霜鎮内部藏有軍機暗道,艾蘭大軍圍剿之際,早已救出丁李二人,李若希再無後顧之憂。
10月中旬,隋付叛軍撤離紅霜鎮,一路與李若希追擊不斷,在西北沙漠地區展開了激烈争奪。到了11月下旬,這隻散兵遊勇隻剩4萬人,卻是反叛之心最激烈、最不要命的人,他們一路向西北瘋狂逃竄,半個月的時間内,就逼近了國境線以南,巴爾幹之地。
李若希還未等到地方,便迎來當地武裝隊伍的奮起反抗,他們可分不清哪個是A軍,哪個是叛軍,反正忽然來到這裡的A軍,見面就要開打。
李若希深知巴爾幹地域敏感,不能一味猛打猛追,更怕隋付二人真被巴爾幹天父徹底保護起來,以後想找就難辦了,當即請教總司令,請總統出面,要求巴爾幹天父交出叛軍首領隋遠、付永潤,不要一味袒護。
此時巴爾幹天父是當年才20出頭的趙氏子弟趙一甯,面對總統方傾的請求,他隻一句話:“拿我們殿下來換!”
十年了,十年了,殿下一去不回,杳無音訊,到了厄斯星球,是死是活,尚不可知!
于皓南遠在厄斯,時時刻刻關注内戰情況,他聽說此事後當即連線了方缇,面容冷肅,聲音嚴酷:“這趙一甯當年是你一力擔保,說他是什麼巴爾幹的‘良心’,未來的‘希望’,我才放棄了血洗巴爾幹的念頭。現在你看看,你所謂的良心和希望,還跟我們讨要王宇行那個狗賊!”
方缇立刻請命,奔赴巴爾幹,解決這一難題。
他上路了,費時一天一夜,跟李若希彙合,同時高舉當年巴爾幹的唯一信物,也是唯一權柄——核武密鑰火铳,單槍匹馬,走進了趙氏軍營。
“王妃回來了!”
“是我們的小王妃!”
趙一甯怔怔地望着來人,當年出走時才不過十五六歲的方缇,不禁淚如雨下。
“殿下人呢?!”
“還活着,這次沒一起回來,”方缇合攏雙手,輕輕撫着肚子,卻笑着說,“不過,帶回了一個小的。”
“是小殿下!”
……也是一個小金毛。
隋遠、付永潤被交了出來,隻是等到李若希班師回朝,觐見司令和總統時,這二人已經是兩顆項上人頭,呈在銀色冰冷的箱子裡。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過程有多麼慘烈,李若希沒有對外人說。
他一輩子都不願再回想。
隻是于浩海走過去,将他扶起來,心中感慨萬千。
“你辛苦了,李上将。”
“為我軍效力,不敢言苦,”李若希緩緩舉起手臂,行軍禮,“幸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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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時半年之久的隋付叛亂之戰,終于結束了。
李若希簡直像是被綁架一樣,在接受了上将受封禮後,被一衆Aland将軍圍追堵截,按到了電腦前面坐好。
視頻在接通不到三秒後,于皓南那邊急切地點開了。
他幽藍色的眸光中閃爍着探究與審視,将坐在對面的李若希看了又看,足足沉默地看了好幾分鐘。
半晌,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他還是他,除了更成熟,更漂亮了以外,沒有多大變化。
“……真想給你一巴掌,”于皓南沉聲道,“現在見你一面就這麼難?”
“你有何貴幹?”李若希的神色有些懶懶的,不耐煩,像是應對蒼蠅一般在他面前求愛的各種男人,“又憑什麼給我一巴掌。”
“我同意你給我□□了嗎?”于皓南神色倨傲,依舊高高在上,“那婚前協議,甯律師沒給你分析過嗎?你敢跟我離婚,就知道是什麼下場。”
李若希唇角勾起:“我那一點兒微薄工資,你要是惦記,我打給你,還是說我直接轉給你的家人,你隻要說一聲就是了。”
“轉給盼盼,我會更高興,是嗎?”于皓南仿佛看透了他,“就像我的工資卡,你扔給盼盼一樣。”
“那你不高興嗎?”李若希假裝好奇,“我覺得我的安排很不錯。”
“我的确被你逗樂了,”于皓南道,“你不過是在争寵,争不過盼盼,你就退了。你就是這麼小氣的人。”
李若希嗤了一聲,覺得很可笑,甚至沒有再跟他争辯的意思。今時今日,已經是上将之身,經曆了那麼多以後,再聽到他這樣貶低和挖苦自己的話,不但内心沒有一絲波瀾,甚至看出他隐藏的憤怒後,隻覺得特别想笑。
于皓南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拳頭,又一次握了握。
他知道不該在極其珍貴的視頻通話時間内,繼續這樣損他,何況他們已經不再是夫妻了。
隻是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内心一瞬間的委屈和凄苦,持續半年的擔心和焦慮,通通化為憤怒,讓他更加口不擇言。
他是真的很想打他。
“若希。”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意味着他要重說,好好說。
李若希當然熟悉這一聲“若希”,後面就是他捋清楚了思路,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準備換一副安慰的面孔了。
但他不接受。
“有意思嗎?”于皓南問道,“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你該知道,除了你,我也沒有别的樂趣。”
他立刻看到李若希眉眼之間閃過的譏諷,連忙改口道:“我是說,除了工作,你是我唯一的快樂。”
“你還可以找别的快樂,相信自己,”李若希道,“我也一樣。”
“……”于皓南又開始懷疑允中祥了,這種懷疑,令他眉心直跳,非常窩火。
可他絕不會問。
似乎他問了,就是他輸了,他也吃醋,争寵,太可笑,那是小人妖會幹出來的事,不是他大丈夫所為。
“還有什麼事嗎?除了把我的工資轉給盼盼以外,你最好一次性說完,而且,我很不喜歡你叫你的家人和叔叔來威脅我,讓我坐在這裡……”
“威脅?”
“是,就是威脅,”李若希道,“所有拿官階職位高低來壓迫人的行為,都是威脅。”
“我隻不過是想見你了,難道你……”
“我一點兒都不想見你,”李若希道,“所有軍務上的事,我可以請教艾蘭上将或者總司令,我不需要請教你。”
“那麼說,你丢在這裡的遠征軍也不管了?”
“對,還有拿允總和大飛來威脅我,包括梁詠雲,”李若希道,“我通通不接受。你有種,就把他們全殺了。你敢動他們,我就敢告你,法律不是你一個人的武器,這是你說過的話。”
于皓南攥緊了拳頭,桌子下面,手腕關節咔咔作響,指節逐漸變得發白。
他感到心裡有種一下下錘到胸口,十分鈍痛的感覺,更難受的是,他發覺李若希不受控了,這種不受控,不單單是水星和厄斯的空間距離,而是一種“叛逃”,這種叛逃,不單單是李若希不受他的威脅,更像是李若希已經不在乎他了。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措辭,說出更傷人的話來,更有力地回擊,而李若希那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開始晃動鼠标,找關閉窗口的位置。
他這樣一動,離電腦就近了,胸口襯衣緊緊繃繃的,于皓南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到了紐扣之間,還要往裡面鑽。
“兩年不見,你的胸變得更大了。”
“……”
李若希一愣,連關閉窗口的動作都停滞了,瞪着他一雙杏眼,無語地望着于皓南。
于皓南聽到他罵了一句髒話,忍不住笑了。
“我沒有大爺,我爸是家中老大,”他好笑道,“而且你也沒有上我大爺的能力,隻能日空氣。”
李若希寒着臉準備徹底下線,于皓南連忙喊停:“哎,說正經的,你不用把我的錢給盼盼,你的錢更不用,咱們就算暫時離了,我不還得給你贍養費麼?”
“不用,我現在賺的足夠花了。”
“隻夠花還不行,還不能消費降級。”
這些年,這話他說過好幾次,每次李若希都莫名其妙。
“方盼盼不會養孩子,動不動就溺愛了,你别給他錢。”
于皓南感覺自己應該聰明點兒,比如,對盼盼絕情,那小人妖就不再生自己氣了。
“你會養孩子?”李若希忽然問道。
“不用養,”于皓南抱起手臂,“你看小葡萄,就是最好的證明。扔到孤兒院裡,天生天養,最能獨立成才。”
李若希望着他,面無表情。
“真的,将來咱們的孩子,就放孤兒院裡,不然很容易走你弟的老路,借着咱們倆上将爸爸的威風,作威作福,”于皓南思考了一下,感覺還挺不錯的,“對,就放那安馨園裡,你知道吧,他們以我的名義搞了個孤兒院,收養厄斯棄兒,還都姓于,将來都叫我爸爸。”
他甚至還滿意地笑了,對李若希道:“以後不用你生了,我有的是孩子。”
在裡面挑兩個,你喜歡的,還有我喜歡的,然後咱們就……
還未等他暢想完,李若希那邊已經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漠然地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