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各方将領紛紛下線,丁一翼沒有,同時,于皓南和孫舜香也在線上。
孫舜香清了清喉嚨:“丁大帥,我想見一下Air的方少将,方盼盼。”
“你有什麼可見的?還是你要犯賤?”丁一翼龇牙裂目道,望向他時目光不善,“孫舜香,你真别在我頭上動土,不然我真饒不了你。”
“我就在這兒看着他在你頭上開疆拓土,你能怎麼着啊?”于皓南道,“别以為你幹了什麼我們不清楚。”
“是,你們都是正人君子,拿我哥去都铎聯姻,騙得都督國王的核武器,對吧?于皓南,”丁一翼一副不恥到極緻的表情望向他,“你也别以為你幹了什麼,我不知道!”
“……這都是戰術,你哥也沒有吃虧,”于皓南硬着頭皮隻得這麼說,“總之我無愧于心,無愧于A軍行動綱領。”
“你那個破綱領……”
“總統大人!我要見方盼盼!”孫舜香懶得再聽二人吵架,再次舉手示意視頻中的人。
“少夫人身體抱恙,不便見客,”丁一劭道,“孫參謀另外想招吧,要我們後院起火,牽制前線,你那想法還太單純,你的小胳膊也伸不到這麼長。”
說完,果斷挂機了。
于皓南下線後,也忍不住嗆起了孫舜香。
“見盼盼幹什麼,他說話能好使麼?你說他是方少将,丁家說他是少夫人。”
“我覺得盼盼挺會拿捏丁一翼的,你看我一提,丁一翼就急……”
“别把盼盼牽涉裡面來,何必叫他做那夾心餅幹,”于皓南皺了皺眉,很不爽的樣子,“這事我提醒你一次,就别再犯了。”
孫舜香不解道:“難道你覺得盼盼還能夠獨善其身嗎?誰都在這戰局裡,誰都躲不開!一個小小的方缇都還是養在外面的,現在都因為研發生化武器的事備受苛責,何況他方盼盼一個錦衣玉食的長公主?你沒聽出丁一翼的意思嗎?他已經能夠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就是不知道他選的是誰。”
“我說了,”于皓南臉上面無表情,有種凍死人的冷漠,“别動盼盼。”
“可是盼盼也許能管住丁一翼呢,或者幹脆把丁一翼牽回水星去,不然咱們根本控制不住他……于皓南,”孫舜香在他臉上看到一種強烈的對抗情緒,這種情緒,自從他們亦上下級亦友的關系這麼多年,他都再沒看到過了。
“不是,你真奇怪,你老婆都做你和丁一翼的夾心餅幹,一生氣都躲你遠遠的,另嫁他人,你不在乎,反而盼盼堅決不行,盼盼不能挨到一點兒?他就不該為你說話,管好丁一翼嗎?!”
“不能!若希可以,但别牽扯盼盼,你聽不懂人話嗎?!”
他大聲吼了起來,簡直暴怒,手裡的文件摔到了桌上,甚至一大半都滑落到了地上,整個人像在冒火。
不但讓外面要進來的李若希,聽得稀裡糊塗,就是孫舜香那麼聰明的人,此刻也呆住了。
他忽然發現一件事不對了,好像很久之前,他心裡就隐隐約約,覺得奇奇怪怪的,好像哪裡不對。而于皓南此刻究極兩邊利益反應時的截然不同,更是印證了他的疑惑。
方盼盼,好像比李若希,更讓于皓南在意。
“……那長公主就如此金貴,難道你們都欠他的?”孫舜香既搞不懂他的暴怒,又有些傷心,“還是說就我欠你的,就該為你殚精竭慮,就不能置身事外,躲得遠遠的了?你沒聽到嗎,丁一翼要殺我!”
“……說的什麼話,你不是我副将嗎?你能往哪兒躲去,他要殺你,呵,你讓他來!”
孫舜香怔怔地望着他,哼了一聲,心裡,卻無端地消了一大半的火。
你是我的副将。
有時比任何情話都好聽。
他抓着這一絲心理安慰和滿心的疑惑,緩緩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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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我聽說了一些情況……”
待到孫舜香走後,李若希推開了們,走進去,将地上的紙一張張都撿了起來,于皓南跟他一起動手,整理桌面,接過李若希遞給他的文件。
“那什麼,我知道安全屋很費錢了,孫參謀給我發了費用明細單據。”
“他可真是……”于皓南簡直被氣得沒脾氣。
李若希有些惶恐,望着他的眼眸,如秋水般澄澈無辜,感覺他們剛剛是為這事争執,“我跟我爸說了,他說他會給我支付這個費用,下一艘裝載軍備的水星鸢裡,就給我裝滿黃金,你别生氣,也不用動盼盼的錢。”
“……”于皓南無奈地忽然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是放空和虛脫的,同時又很輕松似的,歎了口氣。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李若希,心裡稍稍安慰,漂漂亮亮的人兒,穿着白毛衣和牛仔褲,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坐在他前面的桌子上。
他總是能讓自己心情好點兒。
于是握着李若希的手,雙手交握,将他的胳膊拎過來,晃過去,不停地把玩着李若希的手,偶爾看看指縫間還有些粉紅色的燒痕,偶爾互相拍擊手掌,像是跟小動物在親昵互動。
“還有翅膀說厄斯已經投降了,是真的嗎?”
“是。”
于皓南很快看到李若希臉上閃過一抹驚喜與雀躍。
“那以後都不打仗了?”
“應該打不起來了,現在雙邊正在談條件。”
李若希松了口氣,唇角微彎,反複握着于皓南的大手,手背貼到他寬厚溫暖的掌心裡去。
“我知道現在厄斯人都吃不上飯了,錢變毛了,不過我們家有的是錢。我爸說過,我家的錢都是我的,我弟沾不到一點兒邊,等厄斯投降以後,我來給民衆發錢,發金條也行,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你看怎麼樣?”
“我看挺好。”
于皓南點了點頭,笑了,握住他的手腕,輕輕翻轉過來,吻了一下他白皙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