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結束後于皓南和Angel乃至全軍的各個高級将領分别開會,就重要争端問題不停讨論,因為當時對抗厄斯人的飛行器非常棘手,需要直接開飛機去撞、去轟炸,往往十去六回,傷亡慘重,這對空軍技術難度非常有挑戰性,而于皓南幾乎百發百中,軍隊将領們看到他便都不讓他走,讓他傳授方式方法。
12人窩在一個辦公室裡,幾乎每個都是老煙槍,整得空氣中煙霧彌漫,即使打開了窗,也是煙味兒嗆人。
李若希散會後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于皓南的身影,進入會場時他們倆隔着人頭相望,彼此隻笑了笑,這散會了人也沒影了。
“皓南,我們軍隊空軍實力一直很薄弱,别說攔截了,就是追着厄斯人的飛行器,也追不着啊!”
“這種情況最好是三路夾擊,往一個方向去趕它,趕到懸崖還是山脈上,它也不敢降落,”于皓南低頭用筆在紙上畫作戰路線,“這樣,後面包抄過去,左右夾擊,厄斯人很怕咱們去撞他,他也不想撞上,因為飛行器實際上是個巨大的炸藥包,一不小心就能引爆。”
各個叔叔年齡都在40+,都着急上火地圍着他,看他示意這個空軍包夾的戰術,并且央求他能不能給各個屬地的空軍做下培訓,能把這個空中攔截率提高,于皓南連連答應。
這時外面傳來了刨門的聲音,不一會兒,又好像有人想暴力推開,大夥兒都集中精神在這取經,沒有意識到。
“咱們把煙掐一下吧,”于皓南道,“有人要進來。”
“噢噢!”
各個老煙槍們都把嘴裡叼的煙給摁滅了,于皓南起身去開了門,果然陡一下子伸進來了一個長發如瀑布的美人臉,正睜着他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整個屋子,跟探照燈一樣尋人。
“來啦?”于皓南一手抓着門框,一邊低頭看着他。
“啊,你在這裡啊!”李若希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來,眼睛眨巴眨巴,看到裡面全是半大老頭兒,各個都是叔叔輩兒,而他早就發現,于皓南似乎隻跟叔叔們玩兒。
特别是他爸、他爺爺,還有他義父劉赢、步睿誠步叔、範恒滿範叔等等,隻要有機會見面,那是擠在一塊兒說不完的話,一起洗澡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他路過李若希時看都不看他一眼,跟叔叔們玩得不亦樂乎。
“來啦?”
“來啦?!”
“咱們李少将來啦?”
當即屋裡有叔叔們在笑着學舌,學于皓南的腔調,卻怪聲怪氣的。
他們也顯少在于皓南的詞庫裡聽到這樣的語氣詞,“啦”。
“别走别走!小于總特意讓我們把煙都給掐了,來來來,就坐這兒!”
于皓南拿了一把椅子放自己邊上,大手按在李若希的肩上,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這種小會往往更有效率,持續時間也更長,倆人在國會大廈直待到夜色降臨,外面大街上人煙罕至,一衆将領們才都各自打道回府。
于皓南和李若希這才歎了口氣,望着彼此,不約而同地張開手臂,緊緊相擁。
“這大半年沒給你打視頻,沒生氣吧?”
“沒有,”李若希道,“咱們都忙,你找我,我可能都不理你呢!”
“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時間非常寶貴,”于皓南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咱們回家吧。”
駐地的家不是于凱峰給于皓南的祖宅,即使結婚時青羚把從方缇手裡要來的鑰匙給了李若希,他也不要。
而是算了算他和于皓南這幾年在新兵營裡放到一張卡裡攢的錢,一共有80來萬,足夠他們付一個一居室的首付。于是李若希便抽空看看房屋中介網站,想在駐地買個小家。
李茉莉看到他在那漫無目的地找,越找越偏僻,越看越簡陋,哪裡舍得他吃這樣的苦,便說讓他打個借條,借錢給他在駐地買房。
李若希想了想,對爸爸道:“那我們出資100萬,你借我1千萬行嗎?我想在駐軍大營後面買這個珈藍别墅。”
李茉莉笑着答應了,父子倆抽空去看房,可全駐地房屋中介特别是這種豪華别墅,哪裡逃得了青羚的眼線,馬上把消息告訴了方傾。
“可不能讓他們買,”方傾連忙制止,“這本來就沒出多少錢娶若希,房子再讓他們置辦,太不像話了。”
于是前腳李家父子相中了房子,準備簽合同,後腳方傾便把于浩海的積蓄全部取了出來,自己添了一筆,将别墅全款買下。
李若希知道後大驚失色,連連跳腳:“不行不行的!爸,你不知道皓南的脾氣,他不願意拿家裡的東西,說是啃老的事他不幹!”
“我是送給你的,寫你的名字,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個暫住人,”方傾卻看李若希已經急得面無血色了,有些奇怪,“若希,你為什麼這麼怕他啊?”
“……您生的兒子您還不知道嗎?”李若希低頭嘟囔,“他脾氣大得很,有時還很兇。”
“他敢!”方傾道,“他要敢跟你犯渾,你馬上告訴我,我收拾他!”
李若希内心非常忐忑地告知了于皓南此事,并且帶他去到了新家,幾乎不敢看他的表情,站在二樓窗口,望着窗外,告訴他:“我會努力攢錢的,就是暫時用一下爸爸的錢,回頭我攢夠了補上,絕對不用原本屬于小葡萄的錢……”
于皓南從後面抱住了他,吻了吻他的耳尖:“你喜歡就好,别的都無所謂。”
“啊?”李若希有些愣住,偏過頭看着他。
“床怎麼還沒搬進來,”于皓南低頭吻了吻他的唇,“一個家最重要的地方不就是床嗎?”
李若希笑了,非常意外他竟然沒有生氣。
他早就發現于皓南特别在意方盼盼以及心疼葡萄,花了他父親于浩海的一千萬,簡直等于搶劫了盼盼和葡萄,李若希從不敢比肩自己在于皓南心裡的地位,能高過他的兄弟。
可事實上,倆人結婚以後,于皓南再也不跟他生氣了,不像戀愛期間随時翻臉、随時說分手、随時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人影不見。
現在的他常常面對李若希的請求或是要求,都會說:“那好吧。”
說這話時憨憨的,像個忠誠的丈夫。每當他這麼說,李若希都忍不住跳到他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李若希不知道的是于皓南回家給父母寫了一個欠條,預計20年内還清房子的錢,于浩海看他低頭在那桌上老老實實地寫,隻覺得父子之間不用這個,很搞笑,而方傾卻将右腿搭在左腿膝蓋上,慢條斯理道:“利息按銀行市價算上。”
“我是軍人,有優惠的。”于皓南擡頭看着他。
“給你一個千分之零點三的折扣,”方傾道,“多了沒有。”
新家安在了Aland軍大營後面,走路十分鐘就到了,李若希原想着方便于皓南出行,在軍隊中想要休息,轉個彎就到了,能夠回自己的家睡一覺。而他自己的Air駐紮地在郊區很遠的地方,來來回回要四個小時路程,他卻從沒放在心上。
隻是每次梁詠雲和騰達飛去大本營發現主将不在,要跑這個路程去他家中找他。
第二年下半年戰事稍緩,于皓南有時出門能遇到停車等在那裡的騰達飛,他往外望看到于皓南時,眼裡是藏不住的敵意。
沒有人會不喜歡李若希,除非那個人喜歡我,這是于皓南的内心判斷。
他看到騰達飛在那裝看不着他,是一定要上前去犯賤的,有時讓他下車行禮,有時告訴他李若希今天不會早起,有時甚至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較勁,說要練一把。
騰達飛對他這種小他五歲的公子哥往往有着父輩般的寬容,但于皓南實在太可恨了,便忍不住跟他動手。
過一個小時才姗姗走出家門的李若希,驚訝地發現他的副将要被他丈夫打死在路邊,一臉懵逼地跑去營救。
這樣一回兩回下來,于皓南仍舊覺得不爽,他幹了一件離譜至極但對他來說又瘋得非常合理的事。
那就是跟李若希對調副将。
被送過去強行置換的張吉惟非常莫名其妙,騰達飛沉默不語,而李若希提出抗議時,于皓南趾高氣昂地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按在腰部兩邊,軍服披肩下擺,迎風飛揚。
“别說調你的副将給我用一用了,我就是讓你給我當副将,你又能說什麼。”
“……”
他的軍職比他大,他是三星中将,而李若希是二星少将,跟他差了幾個等級。
“算了,算了……”梁詠雲攬着他的胳膊讓他趕緊走,遠離瘋狗。
就這樣,張吉惟在李若希身邊待到現在,雙方合作很默契,騰達飛雖然好像是于皓南的副手,但這一年半一直被派到前線最需要他的地方,打了兩次漂亮勝仗,還立了個一等功。
倆人在一起的時間全靠擠,有時李若希要絞盡腦汁才能湊出一個白天或是一個晚上,能夠相聚。
于皓南往往開車載着他一言不發地沖回家裡,一進門就開始抽皮帶。
“你幹什麼?”坐在床上的李若希有時感覺他心情不大好,特别是皓南島大戰以後,十幾萬人的傷亡,常常讓他很沉默。
“脫啊,”于皓南納悶地看着他,“還愣着幹什麼,時間有限。”
李若希明明隻是想跟他溫存一下或是聊聊天,但顯然于皓南隻想來點實際的。
于是他慌慌張張地開始為自己擴張,因為怕會很痛,會受傷,可往往動作慢了,于皓南便将他一把抱起,去往浴室。
“你自己搞幹淨,别發燒了。”
于皓南提上褲子抓了鑰匙便很快地離開了家,他說他在研究飛行器,争取年底就能反攻厄斯星球。這是他給自己定的目标,而要是達不成目标,他會眉頭緊皺,渾身難受。
李若希曾經也是這樣的小目标之一,好在沒有讓他困頓太久,便順利完成了。
所以有了這樣的一個丈夫,很多事落在李若希這裡,隻能當作小事,隻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