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莉推着一個銀色的小餐車,上面裝着一個竹編的可愛小籃子,籃子裡插滿鮮花,車上裝有各式各樣精緻擺盤的水果,以及新煮好的奶茶、花茶、茉莉烏龍綠茶等等,外加各種各樣的蛋糕小甜點和零食點綴,高高興興地從前院開放式廚房,向丁一翼的健身房走去。
這些東西平時他和李若希都不喜歡吃,但方盼盼是在他眼裡真正傳統意義上的一個年輕Omega,來到他家做客,幫他教訓兒子,他是非常開心的,忙活着讓廚房傭人準備豐盛的晚餐,外加這些精緻可愛的茶點。
隻是他推着小車,到了健身房大廳裡,倆孩子都不見了,他往裡走了兩步,去到拳擊室門口,赫然呆住,轉身就往外走。
可走了幾步,覺得不行,又轉身要回去,制止兒子的暴行。
“莉莉,幹嘛呢?”丁一劭也回來了,就見李茉莉在這躊躇着,一會兒往裡跑,一會兒又往外沖,很是好笑,“盼盼接來了嗎?”
“接來了,但是在裡面……”李茉莉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好意思。
丁一翼把盼盼撲倒在墊子上,倆人正在接吻,盼盼的兩條細腿被丁一翼壓在底下不住地顫抖着。他似乎沒有拒絕,也好像根本拒絕不了,丁一翼像發瘋一樣欺負人。
“都是過來人了你還不懂,”丁一劭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别去打擾,這高考志願隻能讓盼盼給改了,咱們說什麼都不好使。”
“可是方傾知道了不會饒了我……”
“孩子們血氣方剛的年齡,總統也管不了。”丁一劭笑着把李茉莉帶走了。
屋裡倆人交頸纏綿了好一會兒,丁一翼才慢慢地松開了盼盼,隻是腦袋枕着盼盼的肩膀,嘴筒子還是戳在盼盼的臉頰上,盼盼微微一動,他就湊過去繼續啄吻。
方盼盼被壓得腰酸背痛,手擡起,按在丁一翼肩膀上微微嬌喘,這不勝體力、非常虛弱的樣子,讓丁一翼一陣陣氣血上湧,還要繼續發狂,大手捏住盼盼的下巴擡起,一口咬住他欲語還休的唇。
“……丁一翼!”方盼盼努力掙脫他的束縛,從耳朵根兒到臉頰再到脖子下面,全都發紅發燙,像是過敏了一樣,丁一翼的信息素就像是一枚有毒的炮彈,轟的一聲原地炸開,侵擾着方盼盼的神志和所有感官,他隻能掙紮着揪着丁一翼的耳朵往後拽,指甲摳破了他的喉結、脖子乃至肩膀,摳出了血,才将他向後推開了那麼一點點。
“……我想說話!”他生氣地嚷着。
“好,好,讓你說話,”丁一翼笑了起來,把他發軟如面條似的上半身摟到了懷裡,耳朵斜斜地支棱在他的唇邊,“你說,我聽。”
方盼盼粉面朱唇,喘息了一陣兒,雙手撥弄着他的耳朵:“你這個高考志願填的是什麼,你是不是故意逼着你爸來找我?”
“當然不是,”丁一翼擡頭,一雙狹長的眼睛盯着方盼盼,“我是真心要跟你上一個大學的。”
“學霹靂舞?”
“是啊,這已經是我能從裡面找到的最帶勁的專業了,”丁一翼道,“你的古典舞專業不收我這種體重超标的人,我隻能選别的,不過我看了課程表,跟你的基本能錯開,這樣你上課的時候我就在門外等着,你下課了我就帶你出去玩。”
他似乎還挺憧憬着未來和盼盼的美好大學生活,隻是驚得盼盼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人會拿高考志願開玩笑。
“你考了718分,超過國防科技大學分數線足足68分,水星幾乎所有雙一流的大學任你挑,你這分數都可以去念了,為什麼要念舞蹈學校?”方盼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還用問,你說呢?還不是要跟我親親老婆每天在一起,”丁一翼将他的身子往後抱,讓他更舒服地靠到自己的懷裡,“我現在覺得跟你分開簡直是一種受罪,我沒法放你一個人去讀大學。”
“為什麼,為什麼?”方盼盼不懂他這熱情似火般的糾纏,頭發又被丁一翼揉搓得亂七八糟,臉蛋也被舔聞蹭的花裡胡哨,聽了丁一翼這想當然的話,呆呆地在他的懷裡坐着看着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因為我愛你,我被你栓在身上了,”丁一翼張開手心,輕輕托着方盼盼的小臉,“你去哪兒我就必須得去哪兒了。”
方盼盼愣了一會兒,強制讓自己鎮定。
丁一翼的偏執和瘋狂他見識過,都能毫無防備地沖進太空艙裡不顧危險,做螺旋升空實驗,隻為了證明他“不普通”,這會兒一旦不能順毛捋,恐怕丁一翼真的要變成他的大學校友。
這太可怕了。想想李傳光的白發,想想丁一劭李茉莉夫夫對這個不孝子的殷殷期待,方盼盼都讓自己一定要穩住。
“翅膀,高考結束以後,楚然給我發了一條很長的信息,說他騙了我,最開始……他是受你委托幫忙來追我,是他對我撒了謊……這條信息,是不是你逼他發的?”
“啊?”丁一翼十分無語,連連叫道,“我還敢讓他幹什麼啊?他把我坑得還不夠慘嗎?我可沒讓他發!估計是他良心發現了吧,這麼做真不地道,讓咱們走了多少彎路,你還把他當朋友……!”
“行了,别說了,”方盼盼制止道,“不要罵我的朋友。”
“你隻在乎你的朋友,那我呢?我傷心你管不管?”丁一翼把方盼盼的手撈起來,放到自己身上,“你感覺到了嗎?它在流血!”
“這是胃。”方盼盼糾正道。
“那是這裡。”丁一翼抓着他的手換了個地方按着。
“這是腎。”
“你還知道人體知識啊?”
“我爸是醫生,最起碼……”
“那這裡。”丁一翼把方盼盼的手攥住往下探去,方盼盼猛抽回手,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巴掌。
丁一翼低着頭,隻頹了一會兒,又沒皮沒臉地把頭湊過去,額頭緊緊地貼在方盼盼的額頭上,什麼也不說,也不做,就這麼貼着。
“我渴了,我想喝點水。”方盼盼被纏得呼吸都不暢快,隻得推開他的頭。
丁一翼把他從墊子上拽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出去沒兩步,就發現父親李茉莉丢在這裡的小推車,他笑着把它推進來,推到方盼盼面前。
“我爸吓跑了,”他好笑道,“你要喝哪個,這個是牛奶?有紅茶,還有綠茶,要不你吃水果,吃這個蛋糕怎麼樣?”
方盼盼被怼到面前一堆食物,他嘴裡來自丁一翼的植物根部味道,那麼濃烈,沖得讓人一陣陣眩暈,便随意接過了一瓶裝的冰鎮綠茶,低頭喝了好幾口,才稀釋了讓他迷糊到不行的信息素氣味,腦袋暫時清醒了一些。
丁一翼就坐在他對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喝水,等到方盼盼看向他時,他才仰頭喝光了手裡拿着的冰水,又湊過來,輕輕碰了碰方盼盼濕潤的唇。
“别動。”方盼盼煩躁地躲開臉,将斜跨兜裡的微型電擊棒拿了出來,握在手心裡,“你再要過來,我就電你!”
“哇哦。”丁一翼沒想到他還帶有這種武器,小小一個,專門存放在小包裡,見他這麼慢吞吞地拿出來,威懾他,忍不住被他的可愛逗笑。
“幾伏的電啊?你打開,”說着往方盼盼的手邊湊過去,“電我一下試試。”
“别煩了,起開!”方盼盼蹬着腿兒不住地踹他,手卻握着電擊棒往後。
“你電一下,電一下沒事……”丁一翼握住方盼盼的手腕往自己懷裡伸,電擊棒一下子怼到他赤着的碩大胳膊上,滋啦一聲電流響,方盼盼當即松開了手,尖叫了一聲。
“啊!”
電擊棒掉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沒事,也就十五六伏的電吧,電烤翅膀,我沒啥感覺,可能因為我塊頭大,哈哈哈!”丁一翼把電擊棒撿起來放在桌上,見方盼盼捂着耳朵緊閉着眼睛,又笑着把他摟到懷裡。
方盼盼睜開眼,緊張地看向丁一翼的胳膊,隻燙出了兩道紅痕。
“你看你又舍不得電我,又想吓唬我,讓我滾遠點兒,”丁一翼一下下撫摸着他的後脊骨,很不老實的往襯衫裡面伸,“你怎麼這麼矛盾啊?”
方盼盼捉緊衣擺,不讓他碰,也很不懂自己的心。
“盼盼,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方盼盼猶豫了幾秒,立刻搖頭。
“你不承認,是還有顧慮,對嗎?不管是楚然的事,還是别的,你對我還不能放心,”丁一翼歎了口氣,低着頭,微微皺着眉,執着地看着他,“我知道我太急了,中間幹涉的事又太多,高考我又怕你分心,所以沒有足夠的時間剖析我自己,讓你了解我,愛上我……”
他半跪在方盼盼的膝下,無比虔誠地看着他:“但你不讨厭我,我就知足了,以後咱們上了大學,天□□夕相處,我會讓你發現我的優點,不可自拔地愛上我。”
方盼盼低着頭,看着他,因為他莫名其妙的自信而感到好笑,手不自覺地就伸了過去,隻是半道,又頹然放下。
丁一翼立刻抓住他的手,摁到了自己的頭上。
方盼盼摸了摸他像豎着的菠蘿一樣紮手的頭發,忍不住說:“你還是留寸頭吧。”
長發的丁一翼,看起來霸氣中帶着精神不正常,像個披頭散發的壯漢瘋子,反而寸頭看着能稍微規矩一些。
“是吧!寸頭更能把我帥慘了的五官全露出來,不過你讓我留多長,我就留多長,你要把我剃成秃子也行,反正我是你的東西。”
方盼盼微笑道:“那我讓你去當兵,念軍校。”
“不幹。”丁一翼毫不遲疑地偏過臉拒絕了。
“翅膀,你十幾年寒窗苦讀,考出這麼好的成績,怎麼能随便亂填志願,辜負你自己?你出身将門,Air體量又那麼大,70萬精兵強将,未來隻靠若希一個人領導,肯定是不行的,你的爸爸和爺爺,都希望你能去念國防科技大學,跟每一屆立志考進孔雀旗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