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輕女性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立即回頭看去。
朝着她走來的是一位頗為清俊優雅的年輕男性,看着這張俊臉,她總覺得彷佛在哪裡見過。
蘇言走到她身邊,甚至還不忘向她打招呼揮手,十分友好的樣子。
年輕女性面對長相優越的帥哥的友好,也下意識的流露出了笑容,但是随即她立馬想起蘇言剛才所說的話,腦子裡立即警鈴大作。
“那個......”
她有點想向這位新來的帥哥确認剛才的話的真實性。
鐘柢卻徑直走到蘇言身邊,溫聲問:“怎麼來了也不和我說,我好去接你。”
蘇言眉眼彎彎,“要是提前和你說了,我怎麼能對鐘先生的受歡迎程度有個清晰的認識?”
一旁的年輕女性:這是在談沒錯吧,果然是在談沒錯了。别說兩個頂級帥哥站在一起還挺養眼的。
鐘柢哭笑不得,道:“我們不認識。”
這是在解釋他和那位衣着入時的年輕女性的關系。
蘇言笑了笑,走上前去和那位年輕女性說了幾句話,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走的時候那位年輕女性甚至還沖他揮手再見。
看起來居然已經是普通朋友的感覺了。
鐘柢在一旁看得直挑眉。
他們兩人一同走出建湖公園,來到臨時停車場,就看到蘇言徑直朝着一輛湖藍色的超跑走了過去。
鐘柢面露訝異,畢竟這車和蘇言一貫的風格可太不搭了。
超跑的車門向上打開,蘇言回頭笑着對鐘柢道:“這是我今天的車,還請鐘先生上車。”
鐘柢挑了挑眉,走向了已經打開的副駕駛位。
蘇言系好安全帶仰靠在主駕駛位上看着鐘柢一身商務裝扮坐在這樣一輛酷炫騷包的跑車裡,自己不禁笑了起來。
鐘柢把安全帶系好,問他:“新買的?喜歡這樣的車?”
蘇言搖頭笑道:“不是我的車,是馮深的。”
鐘柢知道馮深,是蘇言以前滑雪認識的一個朋友,是個小有家資的富二代。
蘇言發動引擎,對鐘柢道:“鐘先生,你晚上有安排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鐘柢挑眉道:“全聽寒洲老師安排。”
蘇言笑了起來,道:“那我們走了。”
他說完腳底一踩油門,超跑風馳電掣的就駛了出去。
蘇言一邊操縱着方向盤,一邊心裡發笑的在想,難怪有些人喜歡開着超跑炸街,這聲音是真大呀。
哈哈哈。
他一面操縱着方向盤,一面留意去看鐘柢的神情,隻見對方一派閑适,似乎對蘇言将他帶去哪裡并不好奇。
蘇言心裡不禁打鼓,他隐約覺得鐘柢恐怕猜得到他的目的。
不過這也正常 ,他的鐘先生聰明睿智,猜不到才奇怪。
想到這裡,蘇言不禁有些小小的緊張,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學生忐忑的等待着老師對自己作文的點評一樣。
他雖然自信于自己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是還是忐忑于老師最後的評價。
湖藍色的超跑徑直駛出城區,一路朝着遠郊開去。
一開始看着周圍城市的風景漸漸褪去,慢慢展現出遠郊的風景時,鐘柢還沒猜到蘇言是要帶他去哪裡。
但是随着兩邊的風景漸漸為他所熟悉起來時,他道:“這是要去葳蕤山?”
蘇言心下一突,道:“是,你去過那裡?”
鐘柢道:“以前有流星的時候常去,那裡是整個A市最佳的流星觀測點。”
蘇言無奈地笑了笑,道:“啊,看來沒有神秘感了,早知道我應該和秉生叔先通氣的。”
鐘柢卻道:“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很特别。”
蘇言心裡一跳,好險沒握住方向盤。
不行不行,今天到底是誰要表白,這可是他的主場,不能讓鐘柢搶了先。
蘇言驅車到停車點,然後和鐘柢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他們在山頂上停了下來,那裡已經搭好了天幕和帳篷,甚至還有音樂聲從藍牙音箱裡緩緩流出來。
鐘柢道:“你多早來的?”
蘇言搖頭笑道:"這個是鈔能力,我隻是提了需要求。"
蘇言朝着面前的這些布置看去,笑着道:“鐘先生,你覺得布置的怎麼樣?”
鐘柢望着他:"我覺得還不錯,所以你是計劃請我來看流星。"
蘇言點頭,兩人走到椅子前坐下,蘇言道:“看流星是順便,主要還有其他事要做。”
鐘柢挨着他坐下,順着蘇言的目光看向天空,道:“還有什麼事?”
蘇言笑的神秘,“先等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天空中繁星一片,耳邊隻有山風和鳥叫的聲音,再看着這無際無垠的蒼穹,蘇言有一瞬間真的覺得這世界上彷佛隻剩下他和鐘柢。
終于,他等候的時刻來臨了。
天空中先是劃過幾道流星,接着更多的流星劃過,漸漸形成星雨。
蘇言知道,這場流星雨會整整持續半個小時。
他的目光從無際的星空收回,落到了鐘柢的臉上。
正巧這時,鐘柢也望向了他。
他們四目相對,彼此都能讀懂對方眼神裡的情誼。
蘇言笑着道:“我要先說話。”
鐘柢面上有些無奈,道:“我以為這種時候寒洲老師會尊老愛幼。”
蘇言笑着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變通。”
他擡頭又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和流星雨,像是獲得了許多勇氣一樣,收回目光對鐘柢道:“鐘先生,今天是我認識你的第400天。我想是時候我們确立一下新的關系了,我想請你做我的男朋友,可以嗎?”
蘇言說着,眉眼彎彎,眼睛裡彷佛都倒映着漫天的星河。
鐘柢伸手去摸他的臉,摸他的眼睛,像是要看清楚他的眼裡是否真的有星河,亦或者是确認一下自己面前出現的這個蘇言是否真實,是否是什麼山野精怪幻化出來迷惑他心智的。
蘇言任他摸臉,隻是也伸出自己的手附在了他的手上,還道:“我的臉隻給男朋友摸,鐘先生還不是我男朋友呢?”
鐘柢望着他說話間微微嘟起的唇,就想吻他,不過他還記着蘇言的規矩,于是道:“好。”
蘇言笑着看他,道:“什麼好?鐘先生說清楚。”
鐘柢伸手去摩挲他的嘴唇,道:“鐘柢答應做蘇言的男朋友。”
蘇言眉眼彎彎,剛要張口說什麼,鐘柢就低下頭吻住了他。
他的舌頭略略伸出來了些,這下就遭了殃,被鐘柢逮住,好一番折磨。
鐘柢一手按住蘇言的後頸,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兩人一時之間吻的難舍難分。
一吻終了,兩人才分開。
隻是剛各自靠回椅子上時,都不由自主地去望着對方。
等着再次四目相對,又都情不自禁地朝着對方靠近。
鐘柢站了起來。
他走到蘇言面前,先是問他:“怕不怕?”
蘇言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嘴上道:“不怕。真男人從不害怕。”
鐘柢輕笑。
夜色中他這樣看起來,簡直像是個勾魂攝魄的妖精,蘇言一時都看呆了。
“我要親你了,蘇言。”
鐘柢道。
“唔。”
蘇言還真假模假式的思考了下,下一秒他就什麼都來不及想了。
他對這一晚的記憶是漫天的流星雨,還有心髒劇烈跳動的砰砰聲,以及鐘柢發絲間獨特好聞的的洗發水的氣味。
他在被鐘柢吻的意亂情迷間看着天空中偶爾劃過的流星,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經實現了上輩子的願望。
兩人膩歪夠了之後,并排坐在椅子上看天空。
鐘柢道:“怎麼會想到選這裡?”
蘇言道:“就是覺得在流星下表明心意很浪漫啊,隻是沒有想到你知道這個地方,本來還想着給你驚喜的。”
鐘柢伸手去和蘇言十指緊扣,道:“我父親是個天文愛好者,他還在世的時候就常帶着我來這裡。後來他去世了之後,我偶爾也會來。”
蘇言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緣故,一時也有些感慨。
鐘柢道:“不過我最近一次來也已經是兩年前,仙雷娜流星雨的時候,因為那天正好是我父親的生日。”
蘇言心中卻突然一震,他道:“仙雷娜流星雨的時候你在這裡嗎?”
鐘柢不解,不過還是道:“是,因為那天是我父親生日,我和秉生叔從早上開始就待在了這裡,直到第二天才離開。怎麼了,難道當時你也在?”
蘇言搖頭,他竭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
“沒有,我不在這裡,我隻是記得當時仙雷娜流星雨特别大,很轟動。”
他是不在這裡,在這裡的是上一世的蘇言。
鐘柢雖然仍然覺得蘇言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他尊重對方,沒有多問。
“那是近五十年來規模最大的流星雨。”
蘇言的思緒飄回到上一世,那個時候他已經和江家徹底決裂。
在出國之前,他獨自一人來了葳蕤山欣賞着這五十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
當時他望着漫天的繁星,曾經偷偷許願,希望他有一天能有真正的家人,有一個真正的溫暖的屬于他的地方。
卻沒有想到,那個願望上一世沒有實現,這一世卻為他圓滿的達成了。
黑暗中蘇言的目光看向身邊的鐘柢,心中一陣酸軟,原來上一世他就已經和鐘柢相逢過了,隻是當時他們互不認識而已。
鐘柢的目光也望向他,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蘇言道:“我在看我的寶貝。”
鐘柢單手一使力,徑直将蘇言抱到了懷裡。
他低頭去碰蘇言的嘴唇嗎,啞聲道:“不腫了?”
蘇言主動碰觸他,道:“想親你。”
兩人抱作一團,吻得難舍難分。
空氣中漂浮着山花的氣息,給這個美麗的夜晚再添上一層旖旎的氣氛。
***
A市,一處高檔餐廳。
江巧熙答應了林蘭會去相親。
相親——或者江巧熙單方面的認為這是一種結交新朋友的途徑。
今天她被早早的叫起來打扮,光是化妝就化了2個小時,更别提造型師各種挖空心思的給她做發型。
這些讓江巧熙覺得如果隻是去認識新的朋友的話,是否太過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