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深夜,江家大宅。
林蘭特意穿了一身性感的真絲睡衣,手裡端着一杯熱茶,朝着江承業的書房走去。
她和江承業夫妻多年,但是自結婚以來一直就是分房睡。
剛結婚那會兒,迫于維持婚姻的穩定,兩人還同床共枕過,江巧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生的。
等到江巧熙出生後,兩人幾乎就和同住在一棟大房子裡的舍友差不多。
林蘭知道江承業心裡有人,也知道他瞧不上自己。
她也是富家千金,從前在家裡也是備受寵愛的,也不想上趕着去受江承業的冷落。
因此自從江巧熙出生以後,夫妻雙方都默不作聲的保持了這種同個屋檐下的舍友關系。
如果有可能的話,林蘭還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下去。
可是現在,随着江顯和江巧熙一天天的長大,而江卓的勢力也在一天天的擴大,林蘭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特别是在最近江顯頻繁做出一些蠢事之後,林蘭不得不承認就算親媽濾鏡再厚,江顯和江卓在能力方面确實存在難以逾越的鴻溝。
她指望着靠江顯在這個家揚眉吐氣是幾乎不大可能了。
至于江巧熙,姑娘一天天大了,和她這個當媽的反倒是越來越生分了。
而且林蘭心裡總認為,女兒是要出嫁的,江承業分給她的肯定也少。
她靠江巧熙也是靠不住的。
倒不如趁着自己還不算太老,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就算是分江家的家産,她也能多分一些。
而且人多是偏愛老來子的,也許這個孩子生下來,江承業會對他格外偏愛也不一定。
心裡有了這些計較,林蘭把自己收拾的美麗動人,來到了江承業的書房門外。
她敲門之後,推門而進。
屋裡江承業見着是她,又低頭繼續盯着面前的電腦。
看着江承業認真工作的樣子,林蘭心裡也不禁感慨,雖然江承業已經是五十多的人了,但是他保養的好,現在看起來和年輕時那會兒差别并不太大。
林蘭想,就算江承業現在去她常光顧的那個私人會所當上班,也一定會有不少主顧。
當然前提是他能對主顧們和顔悅色。
見着江承業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林蘭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款款地朝他走過去。
她走到書桌旁,将茶杯放在書桌上,道:“老公,工作累了吧,喝點茶,對眼睛好。”
江承業頭也不擡地道:“放一邊吧。”
林蘭見他半眼都不瞧自己,心裡不免有些氣,不過目的還沒達成,她也不能輕易放棄。
她緩緩走到江承業背後,伸手輕輕地搭在江承業的後背上,幾乎就是在他耳邊吹氣一樣。
“老公,我給你揉揉肩吧。”
說話間,她整個人幾乎都貼在江承業身上了。
林蘭半眯着美目在想,這下總該有反應了吧?
畢竟林蘭雖然四十出頭,但是确實也風韻猶存,是位美婦人。
哪裡想到江承業猛地起身,絲毫緩沖的餘地都沒有留給林蘭。
他徑直站到一邊,冷冷地看着因為驟然失去支撐而趴伏在椅背上,顯得格外狼狽的林蘭。
江承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領子,也順便撣了撣剛才被林蘭接觸到的衣服部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做這一切動作的時候并沒有看向林蘭,隻是自己自顧自地做着。
而對于現在正以十分狼狽的姿态趴伏在地上,還需要借住椅背才不至于完全跌倒在地上的林蘭來說,江承業這一系列動作雖然對她□□造成的傷害性不大,但是對她精神上的産生的侮辱性卻是極強的。
江承業這樣的行為,既是表明了他絲毫沒有受到林蘭所散發的魅力的吸引,更是表達了他對林蘭的嫌惡。
林蘭雖然和江承業分房睡多年,但是無論是在江家還是在外面,至少在人前,她還是能擺足了江太太的譜的。
以至于她幾乎都忘了江承業對她是一個多麼冷心冷情的态度。
仿佛為了驗證她的心中所想,江承業将自己身上那些肉眼完全看不見的灰塵和髒污東西徹底撣幹淨之後,才掀起眼皮,帶着警告意味的望着林蘭。
“不要做多餘的事,我想你不至于聽不懂我的話。”
林蘭心裡又怒又氣,但是想到驅使她來這裡的目的,她把心一橫,将手伸到背後狠狠掐了自已一把。
立即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江承業眉頭皺的死緊,厭煩地道:“大晚上的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家多待不得你?”
林蘭這才止住哭聲,一副嬌弱姿态的樣子望着江承業。
她見江承業不說話,以為自己的示弱起了效果,于是大起膽子來,索性一把抱住江承業的腿道:“老公,阿卓和阿顯都大了。巧熙也快是個大姑娘了,他們待在家裡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你不覺得家裡有些冷清嗎?”
江承業看向林蘭,明白了這個女人今天晚上唱這一出的目的。
他無情地掙脫了林蘭的桎梏,皺着眉指着房門的方向道:“我當初選擇和你結婚就是因為你是個聰明人。不要肖想那些得不到的東西。”
江承業見林蘭還不走,于是冷笑道:“你要是嫌家裡冷清,這家裡倒也不是不可以再添一些人。”
他這話說的含沙射影,林蘭望着江承業的表情,心裡駭了一跳。
她什麼勾引人的旖旎心思都沒有了,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從地上爬起來,像是身後有鬼一樣跑出來了江承業的這間書房。
林蘭走後,江承業重新坐到電腦面前,可是剛坐下沒多久,他的心裡就浮躁起來。
當然,他不是真的被林蘭勾起了什麼心思。
而是他少見的開始審視起自己的婚姻來。
江承業一共結過三次婚。
和江卓的母親屬于強強聯合的政治聯姻,目的達成之後,雙方互看對方不順眼,算得上是友好分手。
而和林蘭的婚姻則是處在一種負氣的狀态下建立的,林家能給他帶來的利益很少,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心情極度糟糕,事業上又處于版圖快速增長的階段。
這個家裡确實需要一個女主人,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才和林蘭結了婚。
林蘭算是有自知之明,也好掌控,這些年來雖然拜金虛榮,但是也花不了幾個錢,江承業也不在意。
隻是今天晚上搞的這個舉動,讓江承業重新審視起了她這個人。
不過在江承業看來,林蘭本身就是無足輕重的,因此對她的評價頂多從一個聽話的花瓶變成了一個令人有些嫌惡的花瓶而已。
真正讓江承業浮躁的是,他又想起了他的第二個妻子。
唐雲,也是他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
蘇言的生母。
江承業從來沒有像愛唐雲那樣愛過任何女人。
和唐雲結婚以後,每次隻要想到唐雲在家裡等着他,江承業都會早早地下班回家,和她過二人世界。
唐雲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江承業怕吓到她,因此面對她時,也會不自覺地将說話聲變的盡可能溫柔。
那個時候,無論他在外面遇到了多大的煩心事,可是隻要回到家,隻要回到了有唐雲在的地方,江承業的心就像被柔軟的雲包裹住一樣。
他愛唐雲,愛讓他變得軟弱。
他像那些世俗的普通人一樣,期待着和唐雲以後的生活,期待着不久的将來屬于他們愛的結晶的誕生。
可是在江承業的夢境還沒有編織太久的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溫馨的家,他的愛人,一切都是泡影。
而唐雲就是那個背叛者。
想起往事,江承業心緒起起伏伏。
他既想起了當時沉醉在虛假愛情裡的自己,又想起當真相被戳破時惱羞成怒的自己。
而更令江承業憤恨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唐雲已經不在人世。
而背叛他們愛情的證據卻仍舊在這世間存在。
江承業微微閉上眼睛,心中閃現出無數的念頭,但是最終,他又拉開了那個有着唐雲照片的抽屜。
他拿出一本相冊來,以一種扭曲的心情望着照片上神情柔和的女人。
和江承業此刻情緒起伏不定類似,已經回到卧室的林蘭現在的心情也十分的糟糕。
林蘭換掉了剛才那套性感睡衣,洗了澡之後重新換了一套她最喜歡的。
現在她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正心緒不佳的喝着。
喝一口,林蘭心裡就罵一句江承業。
MD,江承業以為他是誰,老娘這樣條件都這麼豁出去了他還無動于衷。
喝一口,林蘭心裡又惡意的想着。
江承業這些年私生活很幹淨,活像個禁欲的苦行僧。
按理說他們這種圈子裡的有錢的中年男人不應該這麼潔身自好。
難不成江承業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方面有了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和他雖然不能再有一個孩子,但是江承業和别人也不會有孩子了。
這麼一想,情況對自己來說是有利的。
隻是話是這麼說,但是想起江承業剛才對自己嫌惡的樣子,林蘭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TMD,江承業,老娘會走到這一步也是你逼的。
又喝了一口紅酒之後,林蘭打開手機,聯系了她常去的那家會所裡她常點的一個男公關。
和江承業的冷漠不同,男公關溫柔小意,即便大半夜被林蘭吵醒也對她溫言軟語。
一口一個姐姐,那些贊美和舒心的話不要錢似的說給林蘭聽。
林蘭被男公關哄了半天,終于從勾引江承業失敗的挫敗感當中恢複過來。
她有點想去會所,隻不過現在太晚了,而且江承業還在家,她不敢貿然出門。
因此林蘭隻好和男公關約了明天再見面。
就這樣在男公關依依不舍的晚安祝福聲中,林蘭總算安然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在江承業離開之後,林蘭也火速地把自己拾掇的光彩奪目的離開了。
林蘭來到那家她常光顧的會所之後,心情愉悅地就像到了天上。
等到傍晚的時候,因為要去赴一個富太太們圈子裡的宴會,林蘭才不得不離開。
剛走出門時,卻迎面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蘭望着對方,先是警覺的看向左右,發現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之後,才臉拉得老長的對着面前人道:“跟我進來。”
她是這家會所的VVVVIP,有專門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