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珩的目光從手機的界面上移開,發現來人是江顯之後,笑着和他打了個招呼。
“在看直播。阿顯你來了呀,今天阿卓沒來,你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孤單。”
說完這句,周秋珩的目光又低着頭去看自己的手機了。
直播?
什麼直播?
江顯不由分說的想起上次在B市遇到的那個寒洲,對方貌似就是個主播。
當時周秋珩見了他一面之後,對他十分熱情。
難道?
這種猜測立即想繩索一樣緊緊勒住了江顯的心髒,讓他都沒有心思去反駁周秋珩說的他因為江卓不在而感到孤獨的話。
江顯靠的近了一些,伸頭想要看清楚周秋珩手機上的内容。
他靠的太近,以至于都有些擋着周秋珩屏幕上的光了。
周秋珩察覺到了,他倒是沒有說不讓江顯看,隻是意識到兩人離得有些太近了。
盡管對方是好友的弟弟,他心裡也一直拿江顯當小輩,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周秋珩不着痕迹地向邊上靠了靠,和江顯拉開了一些距離。
江顯面上有些震驚。
倒不是因為周秋珩的有意保持距離,而是他意外發現了周秋珩正在看得就是那個寒洲的直播。
偏偏這個時候周秋珩還想要化解尴尬似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對古琴興趣不大,看到我在看這些是不是有些乏味?”
“沒,沒有.....”江顯辯解道,“以前我是興趣不大,但是現在有些興趣了。”
江顯雖然一直知道周秋珩喜歡這一類的民樂,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因為這類樂器而對某一個人這麼青睐有加。
要是知道是這樣,那他一定早就開始苦練學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周秋珩對一個陌生人流露出各種欣賞的神情。
“是嗎?”周秋珩不疑有他,反而擡起頭來望着江顯,“宴會很無聊吧?要不要一起來看直播?寒洲的直播很有意思的,如果你對古琴感興趣的話?”
江顯内心瘋狂地在OS,宴會怎麼會沒有意思,被各種人恭維着,享受着燈光的追逐,成為衆人的焦點,這難道不是最有意思的嗎?
但是他想和周秋珩多相處,想千方百計的讓對方愛上自己,而且他也不能放任周秋珩對那個“寒洲”越來越迷戀。
因此江顯也隻能笑着說:“好啊。”
蘇言彈完一首新學的曲子之後,彈幕裡的彩虹屁吹上天了。
與彩虹屁一起的,還有許多玫瑰鮮花這樣的靠觀衆經驗值兌換的打賞道具。
偶爾也有個别人打賞一些低額價值的地雷和火箭,蘇言看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結果就在他準備再彈一首作為今天直播的結束曲之後,彈幕裡突然以一種十分顯目的字體提示他“周秋珩刷了100*宇宙□□送給寒洲!!!”。
那字體和特效實在是太乍眼,太浮誇了,蘇言想不注意都難。
宇宙□□是狸花APP裡最貴的一檔禮物,一般很少有人會在直播間刷這個送人。
更何況是100艘!
而且蘇言的目光同時還停留在周秋珩這個名字上。
這個名字實在太特别了,就算蘇言勸說自己是同名同姓,恐怕自己也很難相信。
見到了這條刷禮物的彈幕,不僅蘇言震驚了,彈幕裡的吃瓜群衆也震驚了。
“天啦,寒洲你出息了!”
“喜大普奔,我們寒洲直播間終于迎來了真實的榜一!”
“流淚流淚.jpg”
“終于結束了10朵玫瑰就能霸占榜一的曆史了。感動.jpg”
江顯在一旁看着,臉都要綠冒煙了。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周秋珩有這麼的“昏庸”。
周秋珩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尴尬地對着江顯解釋道:“我去了其他直播間看了看,發現都有送各種打賞的,就他這個直播間沒有。他錄的這麼用心,獎勵獎勵也是應該的。”
江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點錢無論對于江顯還是周秋珩來說,都算不了什麼,但是周秋珩為一個隻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這麼慷慨,所代表着的他對于這個寒洲的格外關注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如果他們一直隻保持這種網絡上的打賞關系還好,一旦要是線下見了面,聯想現在周秋珩這幅上頭的樣子,光是想想江顯都要瘋。
由于臨時出了這麼一樁事,蘇言先把彈奏結束曲的事放到一邊,他要先去後台找怎麼返回打賞。
蘇言才開始直播的時候就對大家說過,理智打賞。
因為來他直播間的大多都是些學生,或者就是一些年紀和他相仿的年輕人,總體并不富裕。
因此蘇言一開始的這個勸告十分管用,久而久之他也不在直播間反複提這個事了。
哪裡想到今天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蘇言好不容易在後台翻到了退還打賞的選項,結果就聽到一陣收入到賬的響聲。
屏幕上立即彈出“我為先生舉大旗向寒洲直播間打賞100*宇宙□□!!!”
蘇言:.....
人傻錢多冤大頭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