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從地鐵站下來,騎着共享單車走了一段路才到達栖庭湖。
他從大門進來之後,走了一段路才到達老師周還廬的房子。
這一段路其實不算短,以前蘇言走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遠,但是今天他卻嫌這條路不夠長。
短到仿佛眨眼之間,他就走到了。
蘇言一邊走,一邊漫無目的想着。他不知道鐘柢的房子在哪裡,但是從前兩次的情況來看,也許就在這附近。
隻是這個别墅區裡的人本來就少,鄰居和鄰居之間的間隔更是不短,加上那些郁郁蔥蔥的樹木的遮蔽,更是看不清楚彼此的情況。
蘇言走到了老師的家裡,有些遺憾的朝着身後空無一人的林蔭道看去。
他第一次遇見鐘柢就是在這條長長的林蔭道上。
收拾好失落的心情,蘇言朝着屋内走去。
他進屋後先喂了龜大爺,然後又在客廳那裡彈了會兒曲子。
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更暗了之後,蘇言想起自己還沒有剪輯的視頻,一陣頭大,也知道這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蘇言背上琴,在離開之前又去看了一眼龜大爺。
剛才他投喂的龜糧少了一些,看樣子是被龜大爺消耗過。
但是現在等蘇言靠近池子邊上時,龜大爺的腦袋又藏了起來。
蘇言看着池子裡的烏龜,有些好笑地道:“周小烏,不,周大烏,你老是這麼躲着,都不肯讓我看上你一眼?你說說我都喂了你多少回了?”
池子裡的烏龜紋絲不動,蘇言也不可能真的把它從水裡撈出來,非要看看這周小烏的頭不可。
“再見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蘇言背上琴走出門,并不知道他剛走,池子裡的烏龜就從那厚重而堅硬的外殼裡伸出了腦袋。
蘇言離開老師周還廬家之後,朝着那條林蔭小道沒有走上多遠,雨水就噼裡啪啦地下了起來。
真的是瓢潑大雨,雨水砸在蘇言臉上都感覺到生疼。
好在道路附近有處亭子,蘇言決定先去那裡躲躲雨,等雨停了或者小了,再離開這裡。
蘇言将琴抱在懷裡,保護着它免收雨水的侵襲。
亭外的大雨不肯停歇,蘇言打開天氣預報看了起來,上面提示這場雨要下到今天晚上才結束。
這種時候,人煙稀少的獨棟别墅的壞處就出來了,蘇言在這個涼亭都待了快半小時了,也沒有見到除他之外的人經過。
搞得他連向人求助都辦不到。
蘇言抱着琴默默想着,倒是知道有一個人可能住在這附近。
但是這種天氣,對方那樣的身體狀況,蘇言甯願自己找不到人求助,也不希望在這種天氣裡碰見他。
蘇言剛這麼想,卻仿佛間聽到有人在叫他。
蘇言擡頭朝着雨幕中看去,果然看到有人打着傘朝着他走來。
對方舉着的雨傘很大,蘇言隻看得見黑黑的傘面,看不清撐傘的人。
好在對方很快走到了涼亭這裡。
羅秉生收了傘,朝着蘇言遞過一把靛藍色的長柄傘。
“蘇先生,您沒帶傘吧?”
蘇言有些感激地接過來,“我出門時太着急了,其實這個天氣我是該注意的。”
“有時候急了難免面面俱到的。”
羅秉生道。
“謝謝您,羅叔,下次我來這裡的時候把傘給您送回來。”
羅秉生笑了笑,“這是先生的傘,我們搬到這裡也才不久。一切都很倉促,許多東西準備的也不是特别齊全。”
蘇言不自然地握着傘柄,有些不知所措的道:“鐘先生看見我在這裡躲雨了?”
“對,多虧先生心細。要是我,肯定沒發覺,您怕是還得再躲會兒雨呢。”
蘇言的目光朝着涼亭的後面看去,隻看得郁郁蔥蔥的一排樹木。
又因為下着雨,更加看不清了。
但是聽羅秉生這麼說,看來他和鐘柢應該是住在涼亭後面的别墅裡了。
“鐘先生熱心腸,下次我一定登門道謝。”
羅秉生笑了笑,道:“先生一定很歡迎您來家裡做客。”
和蘇言道過别之後,羅秉生回到涼亭後的别墅裡。
鐘柢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搭了一條薄毯,正透過高大的落地窗看向屋外。
這是三樓,視野極好,能将不遠處的林蔭道和涼亭都看得清清楚楚。
羅秉生先是關心他的身體,“先生,膝蓋好些了嗎?”
每到陰雨天,鐘柢的膝蓋就會感到格外的疼痛。
“還好。”然後鐘柢問:“傘給他了?”
“給了,蘇先生很感激您呢,還說下次要登門親自向您道謝。”
羅秉生道。
“一把傘而已,不值得什麼。”
鐘柢淡淡道。
羅秉生走到他身邊,幫鐘柢推着輪椅,問道:“先生要不要休息會兒?”
鐘柢搖搖頭,“去書房吧。”
羅秉生推着他到了書房,見着鐘柢撿了本書,捧在手裡讀。
鐘柢翻了幾頁書,擡頭看着羅秉生還杵在屋中間,有些疑惑地問道:“秉生叔,你有什麼事嗎?”
“先生,我.......诶,不是我有事,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