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拉開始煩躁,不願接受這樣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枯燥未來,并不由自主想起了塞恩思。
昨夜塞恩思的鼓動米凱拉隻聽了前半場就回去睡了,因而并不十分清楚塞恩思想要通過武裝罷工手段向主管争取的權利都有哪些,但現在的她覺得自己可以加入這場罷工遊行,在職員應有的權益保障中和主管掰扯上幾句。
兩月一次的放風時間可望而不可及,她已經太久沒聽到來自家人的聲音了,也不清楚人事部的人是否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将他們接入巢中。
米凱拉摘掉了遮擋視線的眼罩,先摸出手機用自己培訓部精英員工的權限快速閱覽了一遍當前的已知信息,确認主管沒有對罷工職員使用處決彈的迹象後當即摘掉了手臂上的員工袖章和身上的各項定位管控設備,公開宣布加入罷工遊行隊伍。
下一秒,米凱拉的手機失去了信号,耳麥中炸響雜音,如空氣一般早已習慣存在的屬性維持與傷害防護效果被移除,讓她心神一陣恍惚,莫名有一種被世界抛棄的孤獨。
但米凱拉并不後悔。
一旦品嘗到清醒的滋味,便不會有誰會甘願犧牲自我麻木屈從于他人的控制。
她立刻接受了現狀,收起手機擡頭看向那三名在她趕到前就提前解決了紫黎明的文職。
懲戒部文職避開了米凱拉的視線,一臉事不關己地繼續自己的巡邏;
安保部文職深吸一口氣,收起武器拎起自己的工具箱打開了檢修口喃喃自語:“這再生反應堆怎麼停了?”同時借助身體的遮擋摸出一個瓶子往裡面灌未被霧化釋放的治療液,比劃出一個五的手勢;
中央本部文職默契地擋了擋一旁的安保部文職,然後和米凱拉交換了一個視線,又看向了正在對小紅帽工作的雷米爾,眨眨眼示意米凱拉雷米爾的狀态似乎與她有幾分相似,或許可以等等再出發。
米凱拉懂了,借助臉上的口罩遮擋住口部動作,壓低聲音說:“你們先保持現狀,我去看看部門裡的其他人,十分鐘後再來找你們一起離開。”
兩名文職沒有回應,米凱拉也不需要他們回應。
——他們還沒有明牌反叛,通訊裝置開着監聽,收音二十四小時不斷。
米凱拉獨自離開了這條收容走廊,在部門裡來回逡巡,尋找其他想要加入隊伍的職員。
公開宣布罷工後,除了身上的那些負面狀态,安吉拉也不再繼續為米凱拉提供便捷的路途規劃服務,隔離門不會自行開合,電梯不會提前等待,一切都需要她手動操作。
不過好在米凱拉袖章上的精英員工權限雖被暫停,但最基礎的通行證功能仍在,主管也沒有刻意關閉米凱拉前進路線上的閘門,她在趕路途中雖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三分鐘,卻還是順利接到另外兩名想要離開培訓部去找塞恩思的文職,與他們平安彙合。
——她摘掉袖章是為了表現态度、争取權益,不是想離開公司找死,那些被摘下來的零碎都米凱拉被好端端的收入了背包。
米凱拉看了眼還在收容室裡工作的雷米爾,在門上貼了個紙條。
有個情報部文職也想加入罷工隊伍,隻是還沒結束對小幫手的壓迫工作,她需要提醒雷米爾結束工作後去培訓部北側走廊接人。
做完這一切後,她說:“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走吧。”
然後,他們一行人停在了公共電梯間與情報部連接的隔離門前。
在沒有得到主管調令時,職員是不被允許離開自己的值班範圍進行跨區域流竄的,公開宣布罷工的他們更是如此。
若是米凱拉一行人中有控制部竟或情報部文職還好說,可以更改控制信号或将自己僞裝成異想體騙開隔離門,但他們一行中并無這兩個部門的文職,隻能等待有在情報部值班的人從另一側打開這扇門。
好在他們并沒有等多久。
今日在情報部工作的三名員工中似乎沒有在黎明中清醒的,但卻有文職下定了決心準備為自己搏一把,提早來到走廊中眼觀六路,剛從小窗看到米凱拉一行的身影便很快推測出他們的來意。
“你們要去中央本部找塞恩思?帶上我們三個。”隔離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