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細緻調整着處決彈的瞄準軌迹，卻終究沒有輸入确認發射的處決指令。

不論他如何調整彈道參數，都無法在保證使徒文職存活的前提下處決更多的文職。

主管眯起一雙金瞳，視線掃過研發部的收容走廊，看向那邊的屍山與白夜，腦中劃過無數條思緒，但依舊沉默着什麼也沒說。

即使安吉拉就在他身上不遠處，掌握着他近乎全部的秘密，稱得上是他最忠誠的計劃執行人。

主管又看向了已經逛街到了中央本部的“大鳥”，舉着瞄準鏡逡巡了一圈，卻沒能在黑暗中找到可能會出現在“大鳥”前行道路上的文職，唯一一名‘着魔’的員工也被主管安排了工作，很快便會進入隔絕措施完備的收容内，擺脫“大鳥”的呼喚。

那些如同螞蟻般忙碌在複雜設施中的文職比主管想象的要更加聰慧，即使他們不得不遵守蟻後所制定的規則，也總能在逼仄的地下找到屬于自己的生存方式。

文職們的權限各有高低，所擅長的的領域各有不同，人腦也不可能擁有堪比安吉拉的數據處理能力。

但人類是一種善于模仿的群居動物，部分低權限的文職甚至不需要想方法搞到高危異想體的詳細管理資料，僅憑借模仿其他成熟文職的處理辦法便能躲過大部分的危險。

除了個别善于隐藏的異想體，絕大多數異想體出逃時所在部門的部長都會進行一次全局廣播，播報出逃異想體的名稱等級與當前定位。

“大鳥”方一出逃，懲戒部及其相鄰部門工作的文職們便默契地脫掉了一隻手的手套，手掌緊貼牆壁，感受“大鳥”的腳步震動，用最原始的辦法來躲避危險。

雖然在制度改革後工作部門的部長也承擔了一部分危險預警的工作，但并不是所有文職都敢将自己的安全全權交給那些工作時總待在安全辦公室的領導層。

即使權限地位都得到了提升，也靠自己的工作賺到了更多籌碼，但文職永遠都是文職，沒有員工那樣的不可替代性。

他們不敢賭。

主管依舊什麼也沒說，視線從中下層擡向上層。

目前為止，上層部門受到的影響有限，除了耳畔的警報一直在響，幾乎與平日裡别無二緻。

“貪婪女王”與“大鳥”*2确實連帶着培訓部的“小紅帽雇傭兵”也出了門，但留守部門的員工還有尤金，一馬當先的拉住了對方的仇恨，很快又有隔壁情報部的留守員工布魯與海蒂過來幫忙。

由出逃異想體引發的混亂很快便得到了平息，兩間陷入特殊熔毀的收容室也被主管安排了員工，不需要文職們再去緊張。

在上層輪值的文職們不需要多久時間便調整好了自己，并繼續了自己往日的工作——根據自己資質水平，挑選可控範圍内的異想體，進行工作。

雖然他們權限很難和那些老文職們競争有限的護甲資源，但異想體的工作是會磨煉人的，總有人能後來居上，從老人手中搶到一份保命的護甲。

在主管的屏幕中，便出現了這麼一個文職。

她穿着一身福利部的制式制服，背上光秃秃的，唯一能直觀看到的便隻有棕發掩映間的“忏悔”，和眼前看起來像是“孤獨”的眼鏡飾品，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飾品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