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燈”的眼睛與“大鳥”身上的眼睛總是一同眨動,眼睫煽動空氣,發出毛骨悚然的怪聲。
從理性出發,“目燈”與同屬頭飾的“不和”相比,對戰力的提升幾乎毫無幫助。從情感上講,約達也不喜歡被無數雙眼睛堅實的感覺。
約達走出收容室,便想要摘掉頭頂的“目燈”,卻驚悚的發現那些眼睛切實是從自己的頭頂上長出來的,伸手觸碰後大腦甚至還能感受到幹澀與刺痛,生理性的淚水争分鬥秒地覆蓋上了頭頂的眼珠。
約達瞳孔地震,主管卻十分滿意。
這類從員工肉-體上長出的特殊飾品會被認定為員工身體的一部分,雖然有些辣眼睛,卻能省下一個飾品格子。【1】
額前頭頂長滿眼睛算什麼?頭上依舊可以戴一頂荊棘頭冠,耳朵上依舊能戴一枚漆黑耳墜。
“忏悔”的棘刺紮在“目燈”的眼睛上,疼痛是必然的,但遠達不到會讓員工扣血的程度,主管是不會給員工做手術的。
約達:……
約達默默摘下眼鏡,掏出“正義裁決者”繃帶,一圈一圈纏在眼前,将自己的眼睛和“目燈”的眼睛一起包裹住,把自己包裹成一個頭部受傷的木乃伊。
好醜,沒臉見人了。
約達心中郁郁,但還是溫馴地回到了懲戒部的休息室,乖巧等待着主管下一次的傳召。
而現在的主管正在做什麼呢?他在試圖搞砸自己的工作。
主管不是第一次将“懲戒鳥”、“審判鳥”和“大鳥”同時收容在設施内,卻一直相安無事,以至于主管隻能從Gebura手中那柄纏繞着白色繃帶,張着猩紅大嘴,長着無數隻眼睛的漆黑長刀逆推,猜測這三個異想體在某種條件下可能會産生特殊的化學反應。
主管的第一反應就是讓它們同時出逃。
構想十分簡單,實踐卻困難重重。
“懲戒鳥”一如既往地以兩輪逆流一次出逃的頻率在設施中溜着彎,揮舞着翅膀用小喙啄着職員,留下小小的傷口。
遛彎的小鳥不用主管操心,壓迫高鳥緻其出逃的計劃卻屢屢失敗。
或許是主管的員工資質都太過優秀,即使是在連續工作會降低工作成功率的負面效果加持下,員工對“審判鳥”執行的壓迫工作也始終有驚無險,最後那一點計數器怎麼不往下掉。
即使是“差”的工作評價,管理檔案中那句‘有較大概率逆卡巴拉計數器減一’也像是假的一樣,蒙着眼睛的高鳥始終不肯出逃。
“審判鳥”的計數器就像是壞掉的時鐘,滴滴答答地卡在最後,不肯走向最後的終點。
甚至就連日常不安分的“貪婪女王”與“憎惡女王”都在今天乖巧起來,老老實實待在收容單元,沒有出門遛彎屠戮文職,給“大鳥”出逃的機會。
主管望着自己已經達标的能源收集進度,最終還是求知欲略勝一籌。
他随手一劃,選中了兩名員工,将他們反複送進“轉性魔鏡”的房間,命令他們頻繁調整自身資質——如果某個員工每天凝視“轉性魔鏡”的次數過多,那麼其所有的能力數值都會減少。
在一番無意義的照鏡子活動結束後,主管再一次擁有了兩名資質平庸的低級員工。
一位勇氣被降低的脆皮員工送給“審判鳥”,用半路死亡的工作成果迫使對方出逃;另一位送給“碧藍新星”,被吸進去後使之出逃,出逃的二級警報連鎖“大鳥”出逃,順便清掃公司内内全部文職,用全屏精神傷害随便弄瘋一個員工,喚出最後一隻“懲戒鳥”。
主管太想知道這三隻來自同一片森林的鳥一同出逃後會發生什麼了。
Gebura手中曾展示過的武器誘惑着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