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走進了收容室，Bata34站在門外，靜靜看着他熟練地對異想體做着工作。

她将手伸進了口袋，開始搖人，把有空閑且承受能力較強的文職喊來。

隻有列懷特一個人推着小推車過來蹭工作，其他人或是無法承受“一無所有”的威壓，或是各有各的工作。

Bata34将觀察窗讓了出去，站在一旁撥弄列懷特帶來的小推車。

福利部文職的小推車一共有三層，最上層整齊碼放着能量飲料、代餐棒和各類糖果，花花綠綠，十分好看；中層是一個便攜冷庫，存放着足量的鎮痛藥和少量的腦啡肽，以備不時之需。

推車的最下層則充斥滿了各式減震的填充物，它們一起小心保護着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Bata34認得那個盒子，裡面裝着一個還未填充内容物的特殊子彈外殼。

備用彈殼還在，看來主管今日還未使用過那些神奇的特殊子彈。

Bata34想。從小推車的上層選出自己相對喜歡的能量飲料，然後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為了方便職員們快速補充水分與電解質，小推車上的能量飲料被維持在8~15℃之間，适合身體攝入，卻實在不怎麼好喝。

“Yue——”

正在喝飲料的Bata34放下杯子，扭頭看向列懷特。

她看起來精神狀态有些不妙，急速後退兩步，遠離了觀察窗。

“閉眼。”Bata34掏出腰間的便攜治療裝置，對列懷特釋放精神污染中和氣體。

“呼，呼……”列懷特一屁股坐在地上，擺擺手，努力平複呼吸。“謝謝，我好多了。”

确認列懷特的狀态還在安全範圍内後，Bata34回到了收容室門前，透過觀察窗往裡面看。

收容室内一切正常，迪亞對異想體工作十分熟練，能源收集十分高效，唯一的異常是“一無所有”所在的位置，它離門越來越近了。

收容室門前的觀察窗是單向玻璃，從内部隻能看到些模糊的剪影。

迪亞注意到了門外有人在觀察窗處探頭探腦，聯系到自己剛聽說的文保協計劃，積極引導着“一無所有”往門口走，方便門外的人更好探視。

這個善意的舉動，刺激得門外的列懷特幹嘔了一聲。

她隻在主管的辦公室裡短暫接觸到了自己曾經使用過的EGO，那些零碎的過去并不能支撐她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一位A級的異想體。

列懷特像扶着拐杖一樣推着自己的小推車，借力迅速離開了這裡。

門内的迪亞仍在試圖驅趕“一無所有”，它不滿呲牙，但還是被他趕到了門前。

他手中的“笑魇”巨錘趁此機會，張開嘴吞了兩口從“一無所有”腹中流出的黑色液體，然後又“呸呸”把它們吐了出去。

“一無所有”看起來很不滿有東西如此嫌棄自己的‘血肉’，模仿着狗的樣子不倫不類地吠叫了兩聲。

迪亞對此見怪不怪，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于是“一無所有”也不再與那個沒腦子的巨錘較勁，四隻眼睛注視着面無表情的迪亞，思索片刻後模仿着他的樣子，朝着映出模糊人影的觀察窗驕傲挺胸，露出一片鮮紅的血肉和森然的白骨。

迪亞拎起錘子給了它一下。

“一無所有”好像收到了鼓舞，能源收集的進度同步漲了一節。

它喜歡溝通工作，也認定迪亞揮錘的行為是一種人類間的社交互動，于是快樂地張開嘴，咬向迪亞的小腿。

迪亞受到些微輕傷。

他身上的“笑魇”護甲保護着他，蒼白的面孔在“一無所有”咬來時發出舒适的喟歎。

Bata34笑歎一聲，伸手輕敲房門上的小窗，提醒他專心工作，随即離開了這裡。

迪亞循聲擡頭，看到單向玻璃上的身影遠去，也跟着歎了口氣，揮動“笑魇”巨錘，又把“一無所有”驅趕回了原先常呆的位置。

“一無所有”仍舊沒有生氣，隻是緊盯着迪亞，身上的碎骨嘎吱作響，

……

沒有在安全的休息大廳停留，Bata34走進中央本部的另一側走廊。

審判鳥的收容室内，脖子上扛着歪斜天平的高鳥百無聊賴，敷衍地任由澤南度兀自進行洞察工作，腦袋随着聲音偏轉，完全沒有給身穿“Da Capo”的五級員工一條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