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的詫異,季元義飄出的魂魄看上去很開心。
“他攬了如此多的因果,卻又不受這些因果影響,原是這樣操作的。隻是這些都該是他的一部分,何必舍棄,就為了不受幹擾?”
若非如此,那道靈體應該要強上更多。
依遊杼這些時間對其的觀察,那桑樹靈是難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存在,靈體亦是不會受其他因素影響。想來對方是真的讨厭被規則束縛,所以甯可用損傷自己的方式也要将纏繞了規則的一部分力量分割出去。
也怪不得先前在還承擔“葉杳”這個身份因果時,就想不在乎規則将一切都告訴他。
不遠處忽然傳來巨大的轟鳴和震動,将遊杼和季元義單獨圍在一方空間的黑霧被撕開,葉杳面色不善地走來。
沒有理會其他存在,葉杳隻是朝着遊杼走去,在離對方一步距離時站定,“那晚我給你帶了禮物。”
聲音中聽出了點委屈,遊杼有點印象,隻是那晚他跑去探查這具身體,意料之外被留下。
“真可惜,沒有見到你準備的禮物。”
葉杳搖了搖頭,“不可惜,我将禮物帶來了。”
頓了一會,他略微皺眉:“你這具身體不好。”
不過很快,他的眉目又舒展開,“沒關系,我會給你換個更合适的。”
話音剛落,季元義就察覺到帶着殺意的靈力鋪天蓋地朝他襲來,黑霧聚攏将他包裹在裡面,形成一個保護罩。
很快,遊杼聽到了無數的哀嚎聲。想到方才那個飄進黑屋的魂魄,遊杼略微皺起眉,季元義這是将其他的魂魄用作護盾。
隻是,為何這些聲音會如此……
葉杳察覺到不對,動作一頓,看向遊杼。正在吞噬黑霧的“蕭疏”也停下動作,下意識地往回飄。
遊杼是真想誇季元義幾句,就這麼一具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軀體,這人怎麼能想到這麼多花樣加上去。
黑霧中每一個靈魂的哀嚎都從這具身體往遊杼的意識裡傳遞,那些聲音不隻是在遊杼耳邊響起,更是在他靈魂處響起。
這具身體用不了任何魂體的力量,卻又能不斷被魂體影響,還真是“很好”的身體。
遊杼面色不變,朝着葉杳笑了笑,“我沒事。”
就在葉杳猶豫的片刻,那片黑霧反而朝着他們襲來,試圖将一切吞噬。
不再猶豫,葉杳握住了遊杼的手,下一刻靈力暴起。
遊杼感受到一股充滿生機的力量從手臂處遊走至全身,最後在他靈魂外形成一個保護,隔絕那些魂體的哀嚎。
意識裡的系統瑟瑟發抖,隻能小心地将自己往深處藏了又藏,擔心葉杳的靈力把它揪出去了。
不過很快它就放松了一點,這些靈力很有分寸,沒有試圖探尋遊杼的意識或靈魂,隻是盡責地起着保護罩的作用。
“你的力量經得住這麼耗?我記得你的本體已經被大火燒了個幹淨。還有,你猜,”季元義故意放緩語調,帶着惡意問道,“我給他的這具身體是用什麼塑造的?”
看着葉杳沉下的臉色,遊杼擡起另一隻手瞧了瞧。這肯定不是常規的血肉之軀,那就是類似剛剛“遊父”和“遊栩”那兩個身體,用特殊的木頭或者其他材料煉制。
簡單來說,類似他用泥偶當原身暫居的軀體一樣。
等等,遊杼察覺到了一絲熟悉——
逢喜村。
“我會給你換一具身體。”葉杳再次重複這句話,說得無比堅定。
季元義嗤笑一聲,“你還是先确保自己能活下來吧。”
另一邊,看着擋路的談微言,易尋極不耐煩,“滾開。”
談微言握着鈴铛,衣袖上有零星的血點。他面色蒼白,但話語間并不退讓。
“季元義不會讓他死,但不一定會放過你。”
易尋不想和他廢話,看向談微言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我的力量沒那麼柔和,你再不讓開,後果自負。”
談微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手中的鈴铛握得更緊了些。他早已下定決心,隻要再拖得久一點……
易尋在調查隊内部信息都是保密的,談微言和他認識也隻是最初一起解決一次怨魂異化事件。對方在面對怨魂表現出無比強悍的能力,怨魂越是密集越是強大,易尋所展現的攻擊力亦會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