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哥說的徒步旅行倒真不是為了池晏翎安排的,他本來和幾個戶外運動愛好者就有一個小圈子,但時間一長傳開了,真心想玩的,趁機拉關系的,泡妹的……人一多人際關系就變得複雜起來。
于是貓哥幹脆成立了一個俱樂部,把雜七雜八的人清理一波,隻留下會員和少數的邀請名額,這才避免出現過于群魔亂舞的情形。
這次的徒步旅行就是以這個俱樂部名義組織的。
隻是應酬這種事哪能說避免就避免,每次活動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又無法拒絕的人,連帶着活着的烈度和難度都降低了不少。
比如這次,路線是琴江東山景區的西線,雖說地勢陡峭,但一路上都是遊覽棧道,還有專門的補給點和紮營區,難度很低,且東山地貌複雜,有山有水風景秀麗,很适合增進人與人之間的友好關系。
貓哥還砍掉了部分暴走内容,加入了一些“團隊”遊玩活動。
自己也算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成立俱樂部時更高更強更快的精神都不要了。
貓哥很是心酸。
而令他心酸的對象更是直到大部分人都到了,才踩着點姗姗來遲。
池晏翎拎着自己的登山包,走到貓哥身邊一拍他:“嗨~”
忙着清點人數的貓哥一轉頭,眼睛一亮,到嘴邊那句“嗨個頭”強行咽了下去。
池晏翎一身藍色T恤和黑色運動褲,踩着一雙白色運動鞋,照例帶着黑色手套,看上去無敵青春。
臉好還是有優待的,但不多。
貓哥被帥到的驚豔隻持續了一秒鐘,看見池晏翎就背了一個包時毛都炸了:“你的帳篷呢?!”
池晏翎表情非常無辜:“沒帶,好重的。”
“……”貓哥心累得不行,“我們要去三天!三天!中間都要在野外露營,沒帶帳篷你怎麼睡!”
“不是說路上有租借帳篷的地方嗎?”池晏翎漫不經心敷衍一句,然後眼睛在人群裡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帳篷呢?”
貓哥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同樣一身輕便運動服的盛潮歌剛從車上拎下來一個帳篷。
貓哥:“……”
他看看盛潮歌,又看看池晏翎,沉默了。
池晏翎沖他眨了眨一隻眼睛:“你看,辦法總比困難多。”
多你個頭,貓哥着實不想理他,但又打不過這該死的好奇心,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麼跟盛潮歌說的?他拒絕我的時候怪堅定的,怎麼後面又答應了?”
池晏翎一挑眉:“秘密。”
貓哥:“……”
他當即就要動手,讓池晏翎這小混蛋體驗一番友誼的鐵拳。
池晏翎伸手抵擋,兩人你來我往地比劃一番,貓哥沒能從池晏翎嘴裡把答案挖出來,不甘不願地被人叫走确認行程去了。
帕特裡奇本來正在幫着盛潮歌從車上拿東西,突然發現他不動了,一轉頭,就看見了前幾天在酒吧裡遇到的人像個小學生一樣和另外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孔動手動腳。
帕特裡奇看着一身運動裝的池晏翎,一種隐隐約約地熟悉感浮上心頭,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還沒等他想出來個結果,就見池晏翎停下了和貓哥比劃,舉步朝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帕特裡奇頓時把剩下的事情忘記了,開心地跟池晏翎打了個招呼,順便表示了一番對他邀請的感謝。
盛潮歌就在一旁冷眼看着,總算知道帕特裡奇為什麼一定要纏着他來這個活動了。
看着面前笑眯眯跟帕特裡奇說話的池晏翎,一股郁氣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不由地開始琢磨用什麼理由把人丢回M國,省的放在身邊礙眼。
還有池晏翎……
一些不可告人的念頭冷不丁突破一直以來的壓抑,開始在心頭叫嚣,盛潮歌一下回神,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把那些陰暗的念頭壓了下去。
或許他确實應該離池晏翎遠一點。
“……潮歌?盛潮歌?盛總!”池晏翎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人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拖長了聲音抱怨道,“盛總這是想什麼這麼入神?”
盛潮歌搖了搖頭,沒搭話,轉而問起了他的來意。
池晏翎也沒糾結剛才的話題,簡單說了說借用帳篷的事情。
盛潮歌皺了皺眉,聲音不自覺地有點冷:“毛秋意沒跟你說要帶帳篷?”
池晏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毛秋意是貓哥的大名,咳了一聲才把笑意壓下去:“他沒說,應該是想着我懶得拿,到時候也可以在營地租。就是這些地方的帳篷不一定幹淨啊……”
他有點為難地皺了皺眉,眼角輕輕下垂,整個人看着十分委屈。
盛潮歌以前扛不住他這招,但今非昔比,如今兩人之間橫亘着分手這個鴻溝,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池晏翎選擇接受和原諒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但他清楚自己是絕對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了。
再來一次他真的會拉着池晏翎一起萬劫不複。
他無視了眼巴巴看着自己帕特裡奇,硬起心腸拒絕道:“我們帶的都是單人帳篷,兩個人的話隻怕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