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則銘嗤聲道:“難怪……”

——

到了第二天午飯的時候，賀黎來到天台，隻見季賜早早地就等在長椅上，他歡快地朝他打招呼，在季賜回了他之後，賀黎就開始試探:“季賜，你覺得我們的關系怎麼樣？”

季賜頓了一下，轉身看他:“關系？”

“對啊。”賀黎點點頭，滿臉期待地盯着他。

季賜看着他的模樣，挑挑眉道:“很好？”

“沒錯，很好！”賀黎拍了一下手掌，随後高興地說着:“那我晚上去你家玩吧！”

季賜好笑看着他:“你就想說這個？”

賀黎滿臉認真道:“去朋友家做客很正常嘛，下次你也來我那玩。”他又拍拍季賜的肩膀，讓他安心:“别擔心，拜訪禮我已經買好了。”

季賜低低笑了笑，隻說好。

到了晚上賀黎一如既往騎自行車載着季賜回去，季賜的家是一棟獨棟的房子，整體呈暗色冷淡風，賀黎進了室内，屋子裡面裝修也挺精巧的，嗯……從c區的建設看，這是一棟很不錯的房子。

賀黎将他帶的東西放下，季賜讓他坐下，随即走到冰箱邊，打開後看着裡面各色的罐裝飲品問道:“果汁還是飲料？”

賀黎歡快說道:“要飲料！”

季賜給賀黎拿了罐可樂，又去挑吃的。

賀黎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他，突然聽見門鈴聲，見季賜看了過來，他立馬道:“我來開門吧！”

說着他就起身，走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外是個Alpha，他見門開了馬上說道:“老大，車我給你騎回來了，你……”

對上賀黎的臉，他一愣:“抱，抱歉，我可能走錯了……”Alpha有些緊張地轉身就要離開。

賀黎趕忙喊住他:“等等，你是找季賜嗎？”

他呆呆點頭。

“沒有走錯啦。”賀黎擺擺手道:“我隻是來季賜家玩。”

Alpha被這一烏龍鬧紅了臉，他将車鑰匙遞給賀黎道:“請幫我把這個給老大，再，再見。”

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賀黎:“……？”

他拿着鑰匙回了屋，季賜已經将東西擺好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等賀黎，見賀黎回來了，挑眉道:“外面是誰？”

賀黎也坐下，然後解釋道:“是一個Alpha，他把你的車騎回來了。”賀黎将鑰匙遞給他:“原來你有車啊……”

賀黎奇怪問道:“為什麼沒見你騎過呢？”

季賜懶散地靠在一邊:“隻有早上會騎，晚上……”他看了眼賀黎，忽地勾唇笑了笑:“你不是說送我？”

賀黎點了點頭，他旋即問起:“你家裡人還沒回來嗎？”他緊張着:“得打個招呼吧，還是已經睡了？”

季賜卻沒有說話。

空氣裡一陣沉默，這讓賀黎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他沮喪地想，他還是沒能把握好分寸感。

剛要道歉，隻聽季賜輕輕笑了笑:“沒和他們住一起。”

“啊……好。”賀黎點點頭，也不再問了。

他們順口說了幾句話，季賜就站起了身，他讓賀黎先吃點東西，自己馬上回來。

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忽然聽見手機振動聲，賀黎擡眼一看，是季賜的手機，來電顯示人是“……”

……？

賀黎微微一愣，不明白這個備注的含義，他拿起手機打算去找季賜，他記得季賜似乎進了陽台，于是賀黎邊走向陽台，邊喊到:“季賜——”

他推開陽台的門，隻見季賜雙手搭放在欄杆上，手裡夾着煙，煙霧彌漫一片，他聽見賀黎的聲音，轉眼向他看去，啞聲道:“怎麼了？”

沉沉夜色中，賀黎突然發現季賜的眼睛是很濃重的黑色，在夜色裡化成一片暗湖，孤寂寒涼，永遠難以照進什麼光點。

賀黎聽着季賜的話，舉了舉手機道:“有人打電話給你。”

“……誰？”

“備注是省略号。”

季賜默了默，低聲笑了笑，随即道:“别管它。”

見季賜這麼說，賀黎點點頭，他又看了看季賜手裡的煙:“怎麼突然跑外面抽煙。”

在賀黎來的時候，煙就給季賜掐了，他聲音仍帶着點啞:“煙瘾犯了。”他懶聲說道:“在裡面怕熏到你。”

賀黎瞥了眼季賜，随即伸手戳了戳他，在他看過來時，彎彎眼道:“給我一根。”

季賜挑挑眉，一副“你确定？”的模樣。

賀黎不服氣道:“你先給我。”

于是他抽出一根煙遞給他，賀黎拿起煙，學着他剛剛的模樣叼在嘴裡。

季賜靜靜地看着賀黎，隻見賀黎啟唇含住煙頭，眼睫低垂，神色也在夜色裡朦胧起來，夜色浮動，他卻好似要破開昏沉。

季賜開口問着道:“要點嗎？”

賀黎含住煙，想着不蒸饅頭争口氣，于是一臉高冷道:“點吧。”

哧——

橙色的火焰燃起，小小的，明亮的，在夜色濃重的c區分外顯眼。

季賜将打火機遞到賀黎臉旁，于是那明亮可貴的火焰也跟着來到了他的身邊，它默默地燃動着，也照亮了他的臉。

他甚至能夠在賀黎的眼裡看見着一簇火，那含有溫度的，橙色火焰被賀黎盛進眼底，模模糊糊中，季賜覺得自己好似也在裡面，在火焰裡，也在他的眼底。

他突然舍不得熄滅這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