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遺星懶得理會。
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胡話。
他太饞酸杏了,不知為何,連這點自控都沒有。食物在他看來一向隻是果腹的存在,很少有口腹之欲,從來沒這麼渴望過一種東西。
圓滾滾的杏果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酸澀的汁液迸發在唇舌間。
陸遺星瞬間被酸得眯起眼睛。
可是心裡舒服,神清氣爽。
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圓滾滾的杏果上又多了個豁口。
賀嚣在一旁看傻眼了:“不酸?”
陸遺星遞過去一個給他。
賀嚣拒絕。
陸遺星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吃為什麼要摘。”
“好玩。”
賀嚣做事從來沒有理由,自由随性,随心所欲。
不像他,計較利弊得失,凡事都想求得最優解。
他又咬了一口。
賀嚣觀察着他的微表情,輕輕勾唇。
這人也是怕酸的。
每次眼睛都會眯起來,長睫毛簇在一起顯得濃密,很快眉毛舒展開,又不長教訓地再咬一口,眯起眼睛。
他很少看到陸遺星這個樣子。
又菜又躍躍欲試。
陸遺星一口氣吃了三個。
“好了,”賀嚣及時制止,“回家再吃,一次不要吃太多,太酸。”
他想起陸遺星今日的反常,又道,“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一下。”
陸總完全不知什麼是吃人嘴短,闆着臉:“管太寬。”
“我說真的,”賀嚣好笑,“你覺得你今天口味正常麼?不要硬撐。平日壓力不要太大,注意休息。”
陸遺星拿手堵住耳朵。
啰嗦。
懷疑他是不是換了個戰略,想煩死自己。
他倆回去時,顧耀和白綿在玩遊戲,白綿皺着臉,腦門貼滿了紙條。
“笨。”
陸遺星拿過骰子替他出氣。
很快,顧耀輸了。
白綿立刻道:“我來!”
他興奮地撕了張紙條,迫不及待按在顧耀額頭上:“繼續繼續!”
沒多久,顧耀腦門上也全是紙條,骰子一丢:“不玩了!”
白綿傻樂,挨着陸遺星。
陸遺星遞過去杏果:“好吃。”
“真的嗎?”
白綿彎起眼睛,傻乎乎選了個好看的,咬了一口,瞬間皺眉,像是十萬個杏子在他嘴裡把舌頭和牙齒揍了一頓。
他吸了口氣,面不改色地遞給顧耀:“好吃。”
顧耀毫不設防,在另一邊咬了一口,“靠”了一聲,差點吐出來,對上陸遺星真誠的目光,咽下那句“沒熟”。
他看向賀嚣。
後者眼神無辜。
黎青過來接他老闆,看到小籃子,好奇:“這是什麼?”
陸遺星心情不錯:“嘗一個。”
傻助理便樂呵呵當場嘗了一個,眼淚都差點酸出來,好半天才緩過來:“陸總,算工傷嗎?”
陸遺星闆起臉:“去開車。”
雖然不被衆人理解,但陸總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心情一好就容易做美夢。
夢裡都是果香,後來酸而清香的味道變得濃郁,熟透了一般。
賀嚣嘴裡卻是草莓味。
和那晚一樣,隻不過場景變成了樹下。
……
陸遺星從驚慌失措中醒來,後背半濕。
心髒還沒從夢中回過神,噗通噗通地跳。
他呆滞了半天,睫毛動了動,罕見地發懵。
怎麼會做這麼可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