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作罷,和朋友一起去了食堂。
在食堂的頂樓餐廳吃了飯,一行人回宿舍午休。
走到樓下時,看見一個人站在大太陽底下。
同行有個眼尖,一眼就認出:“他怎麼在這?他的宿舍樓不在這邊吧?”
顧百隅看過去,隻見郁霧直挺挺地站在宿舍樓下,太陽曬得他臉頰微紅。
估計是因為開學了,連白毛也染成了黑色。
沈旗看了一眼顧百隅,幫忙解釋:“找人吧。”
“找誰?”那人露出難評的神色,“咱們這棟宿舍樓,應該沒有和他有關系的吧。”
上層圈子裡誰和誰交往、誰和誰不交往,面子上雖然千絲萬縷,實際上往往泾渭分明。
在分班、分宿舍的時候,家長們往往彼此打好招呼,一是為自己的孩子牽線搭橋,二是避免染上不該結交的人。
郁霧顯然屬于後者。
說話間,郁霧正好轉頭看到了他們,随即走過來,手裡拎着一個禮品袋。
同伴:“趕緊走趕緊走,他要是送禮我還不想收呢。”
郁霧看到他們的動作,急切道:“等一下!”
“我靠快逃!”
幾人紛紛加快速度進宿舍,一轉頭,卻看見顧百隅站在原地沒動。
“百隅?”
“你們先回。”顧百隅将手裡的外套丢給沈旗,接着徑直走向了郁霧。
幾個同伴在身後驚訝而尴尬,彼此面面相觑。
一人道:“呃……我聽說郁霧男女通吃……”
“你他媽說什麼呢!?”沈旗推了那個人一把,“人家找顧百隅就不能有點正事?都是同學嘴别那麼臭。上樓!”
顧百隅走到郁霧跟前,短暫地挑了下眉——一頭黑發,幾縷劉海乖順地落在額前,眼神清澈得不得了。身上還穿着幹淨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怎麼看怎麼像個好學生。
難怪自己腦子有毛病的時候,會把對方認成bunny,這個滿心滿眼全是你的眼神實在太像。
裝的真好。
要不是人品不行,說不定真能交個朋友。
顧百隅對自己被美□□惑的行為感到無語。
他從郁霧的臉眼睛上移開視線,問:“等我?”
郁霧點頭。
“下次可以去那邊的樹蔭。”
郁霧不知被這句話哪個詞取悅了,眼神驟然一亮。
然後解釋道:“樹蔭下怕錯過。”
樹蔭底下看不見宿舍門口的情況。
顧百隅見他曬得可憐,将人拉到樹蔭下,手裡的小風扇也遞過去。
藍花楹落了滿地,微風吹拂枝葉。
郁霧搖頭,“我不熱,你自己用。”
“行。”顧百隅收回手,不過默默調整了一下小風扇的風向,問:“找我什麼事?”
郁霧将禮品袋子遞過去,“你的錢包落在台球館了。”
“什麼錢包?”顧百隅微怔,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那個啊。”
他從郁霧手裡接過東西,連查看的動作也沒有,隻說:“謝謝。”
郁霧:“不檢查一下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郁霧愣了一下。
“好的。”他點頭。
“還有别的事嗎?”顧百隅問。
郁霧想了一下,“應該沒有了。”
“應該?”
郁霧無言。
和顧百隅呆在一起就是他想做的事,但這并不是顧百隅想做的事。
“你要是沒事了,我正好有一件事要找你。”顧百隅說。
郁霧很高興,“什麼事?”
“下周我爺爺要過八十大壽,想邀請你來參加生日宴,可以嗎?請柬明天拿給你。”
郁霧很意外,“我嗎?”
“上次bunny的事情我爺爺聽說了,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可是我已經要了心願券。”郁霧說。
“這不沖突。那件事我們顧家怎麼感謝你都不為過。”顧百隅說,“我爺爺是真的喜歡你才邀請你的,不要有負擔。但要是實在為難就算了。”
郁霧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的,謝謝顧爺爺。”
話音剛落,沈旗從宿舍跑出來,對顧百隅說:“釀雲姐剛才到校門口來找你。”
顧百隅:“你不是在宿舍嗎?”
沈旗嘻嘻一笑,“手機啊。”
十八中管理手機并不嚴,沈旗就是偷摸玩手機那一撥。
沈旗:“不過她在校醫院門口碰上那個落魄少爺了,就跟着人小花園去了。”
“會不會說話,什麼落魄少爺?”顧百隅神色冷淡。
“錯了錯了錯了!”沈旗自我掌嘴。
顧百隅将禮品袋交給沈旗,“幫我拿上去。”
沈旗:“你上哪啊?”
“找他們去。”
跑了兩步,顧百隅突然轉身,看向郁霧:“對了,你好像感冒了,去拿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