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剛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塊剛被随意解下的腕表,表情稍微變了變。
那是一塊黑色的百達翡麗,表盤非常複雜,背景是浩瀚無垠的星空……這
塊表市價要四百多萬,根本不是一般人戴的起的,但是看這人随意的态度,難不成是假的?
想到這兒,霍剛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果然是些喜歡虛榮攀比的小年輕。
正想着,穆良辰走了進來,霍剛看向一旁依舊低頭揉着眉心的「小年輕」,不客氣的開口道:“你們家裡是沒大人了麼?怎麼找個小孩子來說事?”
江懷璟懶得跟這種人搭話,揮了揮手,顧迹明笑道:“這位霍先生,根據我國相關法律規定,年滿十八周歲即為成人,擁有一切刑事及民事相關責任權利。”
霍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對「沒禮貌的小年輕」道:“别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一句話,你們什麼關系?你能對今天我們在這裡産生的所有決定及結果負責麼?”
江懷璟看着走進來的穆良辰,擡眼笑了笑,問道:“人問你呢,你跟我什麼關系?”
穆良辰沒說話,也沒肯坐,隻是低頭看着腳下的那一寸地闆,心想,怎麼就把他給叫來了?
當初寫那個通訊錄的時候,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是在希冀些什麼……還是想要信賴些什麼呢?
他覺得自己真是腦子進水了,如果能料到真有這麼一天的話,當初就瞎寫一個手機号了。
被忽略了好幾次的霍剛有些生氣,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那年輕人笑了一聲,依舊看着對面的穆良辰道:“寫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到了嘴邊怎麼就這麼難呢?”
想讓這小孩乖乖巧巧叫一聲「哥哥」來聽,還真是難如登天。
他說完,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早已默默離開辦公桌,自顧自的坐在了霍剛那邊沙發上的林奉道:“我是這小孩兒的哥哥。”
雖然不是親的。
“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就行。”
反正别人來也不會比他好到哪兒去,說不定還會平添不少麻煩。
自己好不容易養了這麼些天,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比以前看着順眼了許多,怎麼才出差了幾天,回來就給打成原形了呢?
這要是再讓那對兒便宜爹媽給沾了手,江懷璟簡直不敢想,到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出什麼事兒了?說吧,我聽着。”江懷璟往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旁若無人的翹起了二郎腿,再這麼搞下去他先要憋死了。
霍剛看着這人的作派,眉頭越皺越深,這已經多少年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肆無忌憚了,這個叫穆良辰的學生的哥哥到底怎麼回事?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哎好,您看啊,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然而沒等他來的及出口訓斥幾句,就聽見旁邊的副校長林奉滿臉堆笑的點着頭,開口道:“今天下午第二節課,上課鈴剛響起來的時候,這個穆良辰同學就不知為何,跑去高三六班的教室,跟霍新同學打了起來……”
“什麼叫不知為何?”
“什麼叫打了起來?”
江懷璟和霍剛幾乎在同時開口。
林奉笑了笑,安撫道:“二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他有選擇性的先回答了江懷璟的問題:“據穆良辰同學的班主任了解情況,應該是下午第一節體育課下課後,穆良辰同學在換衣間裡,不知道被哪個喜歡惡作劇的同學,給灑了一身可樂,回到教室裡的時候呢,課桌上又不知道被哪個喜歡惡作劇的同學,給亂畫了一通。”
他頓了頓,接着道:“然後呢,這穆良辰同學呢之前跟霍新同學有一些隔閡,就大概是覺得這一切惡作劇的行為呢,都是霍新同學幹的。”
看着江懷璟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林奉話音一轉,繼續道:“小孩子嘛,一氣之下就有些不太理智,據圍觀同學複述,第二節課上課鈴剛響沒幾分鐘,穆良辰同學就、就“拿”着一把椅子,砸碎了高三六班的玻璃,還……”
林奉顯然十分精通所謂「語言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