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季遲直接轉身離開了片場,一秒不再多留。
在蔣樂的陪同下,季遲回了酒店,什麼都不想想,一股腦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裡。
“季哥,你要不要先吃點什麼藥?”蔣樂站在床邊擔心問。
季遲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頭越來越疼,像要撕裂了一樣,他現在就想趕緊睡着。
季遲搖了搖頭,把頭更深拱入了被窩裡:“你先回去吧,我想先睡會兒,藥我會吃的。”
接着季遲眼睛一閉,放佛這樣就把自己和這個世界屏蔽開來。
季遲這覺睡得其實并不踏實,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見了外間蔣樂在打電話的聲音,具體說的什麼又聽不清,不一會兒又是門鎖打開的聲音,好像有人進來了,在和蔣樂交談,聽聲音,似乎是唐洋,但季遲不确定。
又不知道多久,季遲被迷迷糊糊叫醒了。
“季哥,還是起來先吃點藥吧,唐洋剛送來的。”
季遲是真沒力氣掙開眼睛了,他就想睡覺。
奈何蔣樂锲而不舍,竟然來拉他,蔣樂的手剛碰上季遲的皮膚,就驚了一下:“季哥,你怎麼這麼燙!”
季遲反應遲緩,沒有焦距看蔣樂。
“你在發燒!”蔣樂又摸了摸季遲的額頭,得出結論,“不行,我得告訴陸哥。”
季遲腦子無力思考,想要阻止已經晚了,隻能放任蔣樂在一邊打電話,電話裡說的什麼,季遲也不知道,在蔣樂打電話的期間他又睡了過去。
鼻尖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季遲再次醒來已經不在酒店的房間,手上也被紮了點滴,看起來是在醫院。
他一眼就看見了守在一邊的陸見商,還帶着妝,陸見商看見他醒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季遲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可嗓子太幹,一時竟然沒發出聲音,然後他就眼睜睜看着陸見商先一步站起了身,接着一句不說轉身往外走。
沒一會兒就有醫生進來,陸見商和蔣樂也跟在身後。
醫生替季遲測量了體溫,又問了一下季遲現在的感覺。
“燒已經退了,人也清醒了,沒什麼大礙了,打完點滴,就可以回去歇着。”醫生下了結論。
“年輕人,下次身體不舒服要及時就醫,别仗着年輕不當回事,拖嚴重了,自己吃虧不說,你家屬也跟着着急。”
季遲因為醫生的話看了一眼陸見商,陸見商對醫生客氣道了謝。
見沒有别的事,醫生離開了病房。
醫生一離開,陸見商臉上還挂着的溫軟笑意就消失了。
“既然你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裡蔣樂會陪着你。”
季遲想說什麼,陸見商已經冷臉轉身走了,季遲隻剩目送人出了病房,莫名的,心裡空得厲害。
見陸見商走了,蔣樂撲了過來,噼裡啪啦一通傾訴:“哥你可吓死我了,怎麼好端端就燒糊塗了,你現在怎麼樣啊,還有哪裡不舒服?”
季遲搖了搖頭,啞着聲音開口:“除了身上沒多少力氣,沒有了。對不起,吓到你了。”
蔣樂歎氣,去一邊給季遲倒水:“我倒還好,陸哥才是吓瘋了,你是沒見陸哥剛才的樣子,還穿着戲服帶着妝就過來了,那眉頭皺得都能打結,抱着你就是一路狂奔,車飚得跟什麼一樣。到了醫院又是跑前跑後一陣,直到看你打上點滴才鎮定下來,之後就一直守在你身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季哥,陸哥是真的很在乎你。”蔣樂想起陸見商剛才的模樣忍不住就感歎。
聽蔣樂說,季遲能夠想象到剛才慌亂的場景,季遲有些内疚。
“季哥,你是不是和陸哥鬧矛盾了?”蔣樂把季遲病床搖了起來,又把水遞給了他。
“怎麼這麼說?”季遲接過蔣樂遞的水,喝了一口,嗓子頓時舒服多了。
“按陸哥的性子,不可能放下你就這麼走了。”蔣樂說得肯定。
季遲對此不置可否,蔣樂不愧是跟過陸見商最長時間的助理了。
“季哥,我能不能說兩句?”蔣樂問。
季遲點頭。
“不管陸哥因為什麼惹你生氣了,可以的話,你讓讓他吧……”蔣樂請求笑了笑,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你不知道和你分開那三年他都在國外怎麼過的……”
季遲确實不知道,既然蔣樂提起了,季遲順着問了下去:“你能和我說說嗎?”季遲調整了一下坐姿。
“那三年陸哥每天都把自己沉浸在工作裡面,幾乎沒有休息過一天,他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基本斷了和外界的一切不必要應酬……他什麼都沒說,我和勉哥都知道,那是他怕自己一旦閑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起你,然後回國……”
季遲皺了下眉。
“那三年,也不乏有人對他表示好感,想要進一步,雖然你們已經分開,但他依舊會以自己已經有了愛人為由拒絕掉,陸哥他沒有一刻真的忘記過你……
“季哥,我是不知道你們當初為什麼會分開,但既然還有機會聚在一起,就說明緣分未了,我希望你們兩能好好的。”
蔣樂說得很誠懇,季遲心裡一陣發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連同嘴裡也一陣發苦。
蔣樂說的這些都是季遲未曾預料過的,他以為陸見商那三年應該過得很好,畢竟事業有成,拿獎不斷……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但我們之間的問題并不是那麼簡單……”季遲不想蔣樂操心,開口安撫道。
過去不簡單,現在情形依舊複雜,并不是一句“愛不愛”就能概括解決的。
季遲很清楚當初他選擇和陸見商離婚那會兒,并不是“不愛”了,更多的是累了。
他和陸見商是閃婚,都沒有經曆過生活的打磨,甚至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沒有彼此之間深入磨合,直接就跨入了婚姻的大門,當激情退卻,各種事再壓下來,婚姻出問題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