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C9的聲音有些嘶啞，但确确實實就是他。

餘望絕對不會聽錯。

丹像是故意的，走到C9身後的窗戶前，一把拉開窗簾，讓外面的光照射進來。

餘望清清楚楚地看見C9坐在那張椅子上，端正又疲憊的坐在那裡。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餘望，一動也不動。

“你的眼睛······”C9笑了起來，“看來以後不能叫你藍眼睛了。”

丹呵呵一笑，左右環視房間内的一切，确認沒有問題後，嘲諷地說：“沒關系，以後可以叫丹的金色眼睛~”

“原來是你的眼睛···這樣也很好。”C9輕輕歎息，“你沒事吧？聽說你好像受了傷，現在看來狀态還不錯呢。”

餘望看着他侃侃而談的模樣，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雙手雙腳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嘴巴鼻子眼睛都動彈不了。

想要辱罵他，狠狠暴打他，甚至想殺了他——

但是······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餘望咬牙，說出了一句話。

“隻是确認你還好不好？”C9如平常那樣，臉色也沒有變化，“有了新的眼睛，再也不用擔心被窺探，這樣真的很好。”

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故意走到餘望身側，“接下來···不是要做個了結嗎？之後就是你的PARTYTIME，高興一點~”

“嗯······”餘望點點頭。

“接下來，宰了他還是挖掉他眼睛，随便怎麼樣都可以哦~”丹滿面笑意。

他不斷的說着話，餘望卻一句也接不上。

這瘋子太了解自己了，所以故意在這裡裝瘋賣傻，試探自己到底會怎麼做。

“咱們就像是打敗了各種小怪到中BOSS面前，是大BOSS前最後一個刷等級的機會，可要好好珍惜，要不然錯過了就可惜啦~~~”

他見餘望沉默不語，又換了一種強調，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抱歉，丹——”餘望像是終于回過神來。

“嗯？”丹的語氣低沉下去，不再說話，開始玩着自己的刀，像是已經無聊了。

“你···現在看到我是什麼感受啊？”餘望沒有走近，他隻是低聲問着，然後掏出自己的槍，對準C9的腦袋。

“啊，這個槍······”C9揚眉笑起來，“你沒有丢掉啊。”

“沒有殺掉你之前，我不會丢。”

“這樣嗎？”

餘望捏着槍把手，“為什麼？為什麼啊？”

“因為我想活下去。”C9靜靜地說着，“A不會放過我，即便你暫且讓我免于一死，我也活不久，你也會被他操縱着去到他身邊，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正确的選擇，所以我要暫時離開你，讓A和你都以為我死掉，這樣我才可以自由。”

“我安排莫茲和艾莉絲在那天晚上幫你離開，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不可以出現在你面前，我不能讓A發現我還活着，我找到黃昏幫我藏起來，讓他幫我偷走屍體，暫時讓3隊沒空找你，我不是想離開你，我想要和黃昏一起解決掉A，但是我們失敗了···”C9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發誓，這些都是事實，但我依舊欺騙你背叛你······”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哈···”餘望笑了起來，“你···一直是這樣呢，什麼都不說，隻自顧自做着自己想要的事，TFOH那時候也好，現在也好···”

“餘望——”C9喊了一聲，“我很了解你，不論面對什麼，你都不會逃避，一直堅定的選擇，我也好，還是丹也好，你一直堅持着走在前進的路上，承受痛苦、迷惘、恐懼和猶豫。”

“啊哈~開始念餘望的優點嗎？我也可以參加哦~我可以列出更多呢！”丹哼唧笑起來，他并沒收起刀，像是提醒餘望一樣，輕拍了一下餘望的後腰。

C9的眼神暗淡了幾分，他盯着丹的動作，沉沉歎口氣，“那時候···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我也害怕，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我究竟會破壞掉什麼，會讓你承受什麼樣的傷痛···說實話我到現在都在害怕···”

餘望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着。

“餘望，知道你要來見我，我坐在這張椅子上有一種坐在電椅上的恐懼和興奮，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後悔，我會心甘情願接受一切。”

感覺想吐。

其實，餘望自己很清楚······

自己沒辦法殺了他······

手裡的槍變得好沉重，像是有千斤重，面前的C9好像還笑了。

這種解脫似得微笑，看得餘望更加想要嘔吐。

自私的家夥，喜歡逃避責任的家夥。

丹完全沒有說錯，這個惡毒到極緻的人，就是這麼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