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望擡起頭來，“什麼事？”
丹看着他一副遊刃有餘的表情，不禁撓撓頭，“我想說的是我···沒有殺掉你那位黑客同事，叫什麼阿斯拖拉。”
餘望聽着笑出聲。
“······幹嘛？”丹有些緊張了。
“我知道。”餘望拍了拍沙發，“坐下來說，沒必要這麼害怕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丹：“······我怎麼···怎麼可能害怕？！”
“首先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習慣用刀，我走的時候你手裡拿了刀，沒必要再換槍殺了他，那聲槍響故意讓我聽到的，對吧？”餘望托着下巴，慢慢說着，“其次就是···雷伊給的一次性鑰匙卡不見了。”
丹錯愕的眼神在餘望臉上逡巡着，“還是得讓大腦保持清醒，我竟然這麼簡單被你看穿了······”
餘望拍拍他的腦袋，“怎麼？是鬧别扭嗎？”
“才不是！”丹瞪大眼睛。
“好了，那我可以問你為什麼那麼做嗎？”
聽到這個問題，丹收斂了笑意，他撇過眼，思考了大概幾秒鐘後說：“這個說來話長···”
“多長？”
“還記得我們在TFOH的事嗎？”
餘望捏住眉頭，“我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你的自/慰之歌。”
“那真是我的榮幸~”丹喲呵一聲，“其實我那天也很好奇你為什麼選擇我？你應該很清楚那是C9故意給你下套，促使你做決定，其實你那天不選擇我的話，可能你還會多過一段平和的生活。”
餘望皺起眉頭來，默不作聲。
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注意到那天的事是A和C9聯合起來誘導你。”
餘望點點頭，“我知道···”
那天和C9在天台上，他說過自己是被牽着鼻子走的可憐蟲。
其實一點也沒錯。
不僅僅是Aa，包括C9。
“啊，我這不是說你以前男人的壞話哦~”丹眨眨眼，“這就是他的本性，逃避需要承擔的責任，并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又軟弱又自私。”
餘望瞄了他一眼，雖然笑眯眯的，可看不出來他到底故意而為還是随口一說。
但是——
該死的，這家夥的話直戳自己的内心痛楚。
“生氣了嗎？”丹眨着眼睛，湊到餘望眼前，“别生氣~現在不是有我嗎？”
看着他谄笑的臉，餘望忍不住問：“我也想問，為什麼那一天你會阻止我殺了安騰，如果我殺了他，Aa的計劃和目的不是都達成了嗎？”
丹聽到這話，嘴角一揚，“這是我的惡趣味。”
“總有理由吧？”餘望才不相信他。
丹見他這樣追問，隻好說實話，“為了攪混水，隻要我完成任務就好了，任務以外，A也沒有資格管束我做什麼，而且……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那麼快就被他們玩壞。”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餘望無奈的歎口氣，“話說這個和你不殺阿斯特拉有關系嗎？”
“當然有，殺人是很簡單的事，經常殺人的都知道，最下不去手的就是最重要的人，你想想一旦你連最重要的人都可以下手，你會變成什麼樣？”丹眯起眼睛，“你有揣測過為什麼A要你殺了C9嗎？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C9，但如果C9不在了呢？”
餘望低聲呢喃起來，“阿斯特拉、陳、黑、聆夢······”
“BINGO！猜謎成功！那就讓他們四個人頂上C9空缺的位置，成為加速你崩潰的棋子。”丹拍着手，像是為餘望鼓掌，“這就是我沒有殺掉那個小子的原因，嗯嗯嗯~就是這表情，一副你都懂了的表情~看來我沒有白解釋。”
餘望瞥他一眼，“你真是個心機男。”
“哎呀~再多多誇我呗~我是不會驕傲的。”
“煩死了——多虧你這麼賣蠢，心情更差了。”餘望扭過頭去，雖然嘴上說着心情變差，可要不是丹這樣故意油嘴滑舌的故意賣蠢，大概又會憤怒到失去理智。
“其實，那晚倉庫爆炸，不僅僅沖着你，也是在警告我。”丹的聲音變得低沉，“既然我連你都騙不過，A那家夥更别說了，所以他讓我看着你······”
說到這裡，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餘望，“我······第一次那麼害怕，你就在我懷裡，氣息卻越來越弱，身體的溫度越來度低······”
“我喊A和C9膽小鬼，其實我才是最膽小的。”C9握住餘望的手，“我已經搞不清楚，也懶得搞清楚，就這樣，我就要這樣就好。”
像是被他的話語觸動，餘望沒有阻止他握着自己的手。
“眼睛——”
丹似乎不理解，擡頭看着餘望，“什麼眼睛？哪裡難受嗎？”
餘望搖搖頭，看着他帶着眼罩的右眼，“我可以看一眼嗎？”
丹本來抓着餘望的手像是觸電般縮回去，餘望猛地抓回來，“你不願意？”
“也不是···”丹的臉頰蹭一下紅了，“可能不是很好看。”
“連難民區的垃圾堆都躺過了，還有什麼東西會讓我覺得不好看？”餘望伸出手，摸到他的眼罩，“可以嗎？”
“你如果想看的話。”丹垂着眼睛，将他金色的瞳孔遮蓋住，“其實我也在黑市找質量不錯的眼珠，如果有匹配的話，我會再安裝上去。”
餘望嗯了一聲，對他來說，戰鬥的時候隻有一隻眼睛，應該很不方便。
輕輕移開那黑色的眼罩，出現在餘望視野裡的是一隻黑洞洞的窟窿。
沒有眼球的眼睛是這樣的駭人，餘望還是第一次知道。
他的眼睛四周的人造皮上出現了一些裂紋，是暴力撕扯後留下的痕迹，眼睛裡的各種線路也是暴力扯斷後的痕迹，隻是随意處理了下，整個右眼被毀壞得特别嚴重，即便找到可以适配的眼球，也需要仔細整修才可以回到以前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