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餘望腦袋裡都止不住的浮現昨晚黑說的那些話。

找到十三大道常青樹公寓後，餘望輕輕呼出一口氣，随後在大門前做了臉部掃描登記，得到六層自由通行的許可。

進入大廳，前方走來了一個輔助型管家機器人，餘望眼中閃過驚訝。

這個機器人和昨天在烏家看到的一模一樣。

大概是同一個型号機器人，餘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它帶領着餘望走到電梯前，為他按下樓層後自動離開。

來到六層，餘望發現整層隻有一間公寓，出了電梯就是入戶花園，栽種着一些平常看不到的花草，他試着摸了摸發現不是全息影像，而是實打實的東西。

餘望輕輕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花香并不強烈，但非常好聞。

總覺得這個花園不像是C9這樣的人會擁有的，他的家應該是極其簡潔的裝飾，除了書和必要生活物品，大概不會多放一個花瓶。

一邊思考着，餘望一邊穿過花園，看到了不遠處的房門。

他正要上前去，大門忽地被打開來，C9緩緩走了出來。

“進來吧。”他大概還是很困，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招招手讓餘望趕緊進來。

餘望點點頭，快步進去。

盡管會有心理準備，可看見室内後，餘望還是忍不住震驚，他的房子裝飾風格宛若現實世界。

他想，也許隻是因為C9沒有安裝智能大腦，所以大部分裝飾為了方便他生活。

“坐會，我換衣服。”C9指着沙發。

餘望這才發現他可能是剛洗完澡，一頭棕色頭發濕漉漉的，像是變成了黑發似得，落下來的幾绺濕發貼在脖頸和臉頰上，更顯他的皮膚蒼白。

“好。”正好趁着他離開觀察一下他的家。

等他走後，餘望第一時間去查看走廊後面，他的公寓相當大，進門就是玄關和客廳，甚至廚房都有，走廊内有三個房間，全都關着門，剛剛他進入了第一個房間内，應該是衛生間。

客廳的落地窗邊壘着一摞書，牆邊的書架上也有不少紙質書籍。

如果不是這些書，餘望一定認為這不是C9的家。

餘望撿起一本書，打開看了一眼，是關于花園和植物養護的書，書本看起來有些曆史了，硬殼裝幀的書脊都已經磨損。

扉頁上寫着兩個字，字迹拙劣幼稚，有些像是孩子的字。

“黃······昏？”

“沒有啊，現在是早上。”

耳後突然傳來了C9低緩的話語。

餘望吓了一跳，手中的書摔到地上。

C9緩緩彎腰撿起了書，小心翼翼的放回書架上。

“你···”餘望看向C9的眼神帶了些詫異，剛剛他走路沒有發出聲音，就算自己再笨拙，也不會聽不見腳步聲，他是故意的。

但C9沒在意他的眼神，指了指沙發前的全息屏。

餘望走過去，大緻解釋了下昨晚的事，但最好還是展示出來。

等到餘望連接上全息屏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C9沒有智能大腦，為什麼會有連接線？

心中疑問太多，餘望腦袋裡再度浮現黑的那些話。

展示完記憶後，餘望拔下了連接線。

他直接問：“C9先生，你怎麼看？”

C9的目光從全息屏上移到餘望的臉上，他還是笑嘻嘻的，語氣卻并沒有什麼笑意。

“你特意第一個聯系我，然後展示了你和黑懷疑我的視頻，你這個人，怎麼說呢？”他的笑容消失不見，“膽子相當大啊。”

餘望繃緊了身體，腳尖也抵住了地面，時刻準備站起來沖出去。

然後，他清清嗓子，“畢竟他都這麼說了，我也懷疑你，所以給你第一個看。”

“看我什麼反應嗎？”C9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也是，是我告訴你，那封信寄給我，第一個和你有關系的是我。”

雖然被他看出來了，餘望也沒什麼好隐瞞。

“對，我是想看看C9先生的反應來判斷黑的話。”

C9聽到這話後，臉色黑下去，他擰着眉，“我說你···為什麼叫他黑，叫我先生？”

“········為什麼事到如今在意這個問題？？？”

C9點頭，“我非常在意，明明我和你相處更多，他甚至跟蹤你，你對我這麼生疏，卻直呼他的名字。”

“好吧，那我不叫你先生。”

C9聽完這話并沒有很開心，搖搖頭說：“換個稱呼叫他，比如人類渣滓，垃圾之類的。”

“C9你是在轉移話題嗎？”

“哎呀？你看出來了？”C9眨了眨眼。

餘望吐出一口氣，“和你們說話真的很累。”

“你都願意來找我了，就說明你有心理準備了。”C9毫不在意的說，轉頭繼續看着全息屏。

“對了，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亂，你似乎那天和陳說過你住在下城區。”

“嗯，下城區警衛公寓。”

“那這裡又是哪裡？”

“我朋友家，他送給我的房子。”C9歪頭想了想，“因為我沒有智能大腦，在警衛公寓住不方便，所以他送了上城區的房子給我，警衛公寓那邊偶爾也會去住，那天隻是怕陳埋怨太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