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麼說我也太過分了。”餘望的記憶裡，蘇略确實是個活潑愛開玩笑的人，可現在他連笑容都勉強，隻有嘴臭毛病還沒改。

“但我是真的很驚訝。”

“就是知道你說的沒錯，我才更難受。”

蘇略笑了起來，上前抱住餘望，又快速分開，然後轉向奧倫輕輕抱了下。

“無意義的朋友再會場景就趕緊結束吧。”C9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另一面全息屏，上面播放着一段車禍視頻。

C9頭也沒擡，直接命令：“坐下。”

蘇略收斂笑意，坐在了沙發上，出神的盯着那段視頻。

奧倫也不由自主的看過去，滿臉痛苦。

他們二人對宋珍珍的感情頗深，不像餘望，雖然有記憶，但并未真切體會，就算傷痛也似乎隔着一層玻璃。

“我們重啟了宋珍珍車禍事件調查。”C9直接說，“希望兩位可以配合我們調查，這不是命令，而是請求。”

“你們現在重啟調查？為什麼？”奧倫驚呼。

“你們想問的就是她當時聯系我們的事，我已經全部說過了，和這位警衛也說過了。”蘇略回頭看了一眼陳。

“我希望你面對我再說一次。”C9擡起頭來，直視着蘇略的雙眼。

蘇略被他盯得不自在，立即移開視線。

“事到如今，就算你們查到什麼···也沒有意義了。”蘇略喃喃自語。

“我先說吧。”奧倫到是很配合，想了想說：“那天其實我正好巡邏回來，餘望就來找我說，約定的聚會時間改成了今晚，讓我和他一起過去，我們一直有個周日晚上聚會的活動，那天是周三，我覺得很奇怪，也沒說什麼，就和餘望一起到了聚會地點，我和他是先到的，大概一個小時後，蘇略也到了。”

C9示意他繼續說，其實之後的事，餘望也說過，聯系不上宋珍珍，第二天早上就發現送宋珍珍車禍死亡。

聽完後，C9看向蘇略。

但他依舊沉默不語，幾乎讓餘望不安起來。

過了許久，他歎息一聲，擡首說：“那天我接到了電話，說改了地點時間，叫我過去，我···就過去了，因為有事耽擱所以遲到了一會，我到了就看見餘望和奧倫已經在喝了，但她一直沒來，我們怎麼也聯系不上，找也找不到，商量第二天再做打算，後來就聽到她車禍死亡的消息。”

“你有什麼事耽擱了？”

“···工作上的事。”

“比如？”C9支起胳膊撐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臨時有工作，所以我加班了。”他含糊不清的回答。

C9哦了一聲，又問：“所以當天你接到了誰的電話，喊你過去。”

餘望想回答。

C9立即瞪了他一眼。

餘望縮縮脖子，往後靠了靠，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是她啊···”蘇略下意識回答，可立馬又改口：“不是，是餘望。”

C9放下了胳膊，向後靠在沙發上，面上露出些許微笑，“不知道蘇略先生注意到沒有，你從來沒有全名稱呼過宋珍珍。”

蘇略臉色一變，想要解釋。

可是C9慢悠悠的繼續說：“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無法面對的愧疚，一種是厭惡到不願意提起，所以你是哪一種情況？”

奧倫聽完這話，激動站起來想要說什麼。

餘望一把拉住他，将他按回來，微微搖頭，示意他别說話。

“你···你想暗示什麼？是說我是兇手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兇手哦，蘇略先生。”C9又揚起了那副笑臉，“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覺得自己是兇手一樣？真令人好奇到底你對宋珍珍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蘇略立即反駁。

C9故作訝異，“明明是在回憶好友死亡前的事，表情卻這樣愧疚和逃避，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還是你隻是裝作他們的好朋友呢？難道···宋珍珍的死亡是因為你嗎？所以你才不敢直呼全名甚至我還沒指責你是兇手就自認是兇手？”

“不是···不是的···我們是朋友！”蘇略面色慌亂，他幾乎哆嗦起來，想要證明什麼似得，轉頭看向餘望他們。

“你從宋珍珍死亡後，就拒絕參加聚會，其實好友死亡後一般人更應該和朋友報團取暖，你卻放棄聚會，是你做過什麼不敢面對他們嗎？還是你害怕他們發現什麼呢？所以故意疏遠你的好朋友們~”

他最後說好朋友們的時候拉長了語調，讓人十分不适。

“唉，你不解釋了嗎？”C9眨眨眼，眼裡俱是興奮，“我來猜猜嘛？比如說其實···你做了什麼事直接導緻你的好朋友宋珍珍死亡，你十分愧疚，如果不做的話，宋珍珍就不會死亡——”

“夠了！”蘇略猛地站起來，“你們沒有審批的調查權限，我憑什麼在這裡被你這樣審問！你故意在這裡猜測是想誣陷我是兇手對不對？！還是你們3隊又想耍什麼計謀故意陷害？”

“沒有哦，我什麼計謀也沒有哦，隻是坐在這裡，輕易的發現了你的秘密~”C9聳聳肩，“算了，反正你那朋友都已經死了，就算你幹了什麼壞事，案子都結了，我們隻是問問，并不會逮捕你，你就直接說吧。”

C9的表情和話語逐漸變得尖銳，直指蘇略脆弱不堪的内心。

“喂！你閉嘴！”

下一秒，有人怒吼起來。

不是顫抖着的蘇略，而是滿臉怒意的奧倫，他推開餘望，上前一步揪住了C9的領子。

兩個人的個頭差不多高，但是奧倫是正規警隊學院出身，身材壯碩，而C9蒼白瘦削，被猛一揪差點跌倒。

但是他并未慌亂，甚至冷靜的可怕，隻說了兩個字，“松手。”

這兩個字極度具有壓迫感，奧倫擡起的胳膊頓了頓還是放下去，他咬牙退後了幾步，“這都是你的猜測！你對我們幾個的事了解什麼？！你用你的狗屁分析随意妄加評論，故意刺激蘇略，他明明可以不接受你們的邀請過來，但還是堅持過來接受你的這樣的審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啊，對了，我确實沒有良心。”C9微微一笑，“說到底，我們想讓你們過來是不可能的，用我們的新人警衛來降低你們警惕，他才會來不是嗎？如果一開始我們就說希望和他聊一聊宋珍珍的事，我保證他立馬消失不見。”

奧倫臉色變得鐵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幾秒後，蘇略站起來，低喝一聲：“夠了！已經夠了，我累了，我要回去。”

“蘇略！”奧倫想也沒有想就跟上去。

看着二人就要離開。

C9快步跟上，餘望二話不說也進了電梯，跟他下了樓。

一下樓，蘇略就跑出去，奧倫頭也不回跟上去，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一句話也沒搭理餘望。

C9卻忽然止住了腳步。

餘望還以為他改變了主意，不再逼迫蘇略，走上前去，結果卻發現C9的目光并沒有追随那兩人跑開的方向，而是落在了正前方的狹窄巷道裡。

那裡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頭亂糟糟的金發，邋遢的2隊隊服，和那疲倦不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