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烽搖頭,“我覺得沒那麼多,一千?”
“你呢?”甘婧一直沒說話,簡毅問她。
“一個紅包吧。”甘婧從未聽說過有男孩的家庭給女兒好東西的。
“一個紅包頂天了才兩百,我覺得沒那麼少,尤其是她們誘騙你回家輸血的情況下,不可能給那麼少的。”绮栩擺手,她認為怎麼也得上萬。
“甘婧猜對了,不到兩百。”簡毅翻出截圖給她們看,她當時打開紅包以為是兩百,沒想到是‘驚喜’,“準确來說是九十九元。”
“……”绮栩傻眼了,她幹笑兩聲,“呵呵,好多錢啊。九十九,長長久久。”
“我家呢,也是你說的那種整天喊窮的家庭,但是我弟畢業後,立刻買了房和車。”這件事還是簡毅的朋友在車行看到後拍照發給她的,“要是沒有這個男兒,我真以為我家是那種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我上學時甚至懂事得不敢要求她們給我買一輛一千塊錢的電動車。啧啧,啊,真是深藏不露啊,呵。”
“她們給我發九十九塊錢紅包還不忘哭慘,甚至截圖說給我錢後錢包裡隻剩下幾塊了,晚上買菜錢都不夠。我還有一瞬自責,哪成想買菜錢不夠,但是買房買車夠,哈哈哈!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當時才毅然決然地換卡,反正也不會給我什麼好處,就這樣吧,一刀兩斷。”
“你家那裡房和車是白菜價。”甘婧講了一個冷笑話。
“……唉,還好我是一開始就斷聯了,所以催昏啊、相親啊什麼的,沒人對我說,就很舒适。要是誰不長眼催我,就别怪我說話難聽了。”簡毅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現在完全沒有依靠别人的想法,整個人就是無所顧忌,隻要自己爽就行了。
“我也很少聽到。”甘婧斷聯也是同樣的時機,“剛開始賺錢還差點被短視頻洗腦了,說什麼各種節日要給家裡買東西,我一看這是對準我的錢包了啊,我立刻把短視頻都卸載了。我生怕卸載得慢了,錢包癟了。然後我那一年就是上班、吃飯、旅遊、看書,來回循環,年底總結發現我一年讀了六十本書。”
“總之錢是保住了。後來我又下載短視頻,發現好多被帶節奏的年輕人說自己給母親買的金鍊子都被她給家裡的男孩了。果然,花錢的時候不能太沖動,沖動是魔鬼。”
“年輕人太傻,得像我家那種想吸我血才勉為其難給我九十九的人多學習。九十九能買一條金鍊子嗎?”簡毅嗤笑道。
“九十九還想買金鍊子呢,九十九,呵,能買條假的。”绮栩說完就笑了,“這樣看九十九更不值錢了。”
“不然我怎麼會截圖警示自己?”簡毅甚至把這個截圖打印出來塑封保存,防昏頭小妙招。
“你很潇灑,我雖然開了洗衣房,有了固定的居所,但我現在受到你的影響又想去旅行了,我下次嘗試一個背包去旅行。”巫烽決定等僖躍恢複後自己要出去旅行一周。
“可以。多解鎖新的地圖,旅行過程中有很多驚喜。”
“你這個短發多久了?”绮栩問甘婧。
“不記得了。”誰天天數着日子過啊。
“我四個月前也是你這個長度,現在長長了,今晚推一個。”簡毅很早就剪了短發,這樣出行能減少随身攜帶的物品。
“你們剪這麼短的頭發不怕醜嗎?”绮栩問。
“還好吧,我從小就分不清楚别人說的醜美是怎麼判斷出來的。”甘婧以前說過自己看不出來,别人說她在說謊,但她确實分不出來。明明都是長相不同的人臉,誰規定了哪個美哪個醜?
甘婧壓根就不懂這個“規定”,沒有邏輯的東西她都理解不了。
“正因為判斷不出來,所以我一直覺得别人在胡言亂語,吃到野菌子了。”
“……”
“我不在乎這個,我又不找對象,沒有容貌焦慮。”簡毅一個人出來旅行久了,早就跳出了世俗的約束。有時她會産生“我和别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了”的感覺,但她沒有感到孤獨,而是活得更通透了。
“我十歲之前是黑戶,二十歲之前是居民,現在我是世界遊客。誰也别想束縛我!”
“我未來也要做世界遊客,我要去到沒人任何熟人的地方,我要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甘婧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