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明說,“正在買烤面筋的那個女人,我剛剛給她搓澡,她就是比較嚴重的情況。”
“那……”甘婧呆住,這種事情不好直接說,她們又不是婦科醫生,貿然前去……再說了,就算是婦科醫生,人家看到了也不一定會去說吧……
“你說要告訴她去醫院看看嗎?”眼看女人的烤面筋已經在刷醬了,言以明示意甘婧給個意見。
甘婧好想逃,“這……這咋說啊,這,這屬于性_騷擾嗎?”
“很有可能。”若是女人對性_器官很避諱那肯定就是非常過界了,而且人家就是去搓個澡,也沒讓你對人家的身體分析啊,言以明這麼想。
“萬一她現在已經習慣了,然後聽了你的建議做手術,手術失敗的話……還不如現在呢!”甘婧有些想逃避,她開始找借口,“還是算了?”
“我是想讓她去醫院檢查,具體要不要做手術是醫生和她的事。”言以明解釋道,“手術肯定有風險,所有手術都有風險,但大部分手術是安全的。”
“那你想說嗎?啊啊啊,大概率會被罵的!”甘婧瑟瑟發抖,“當街被罵流氓很刺激。”
甘婧開始腦補言以明告訴女人之後,對方先是愣住,再是滿臉通紅,勃然大怒,最後請言以明的衣服吃烤面筋。
言以明長歎一聲,她也不太堅定,“那就不說了,走吧,吃自助去。”
“不吃小攤了?”甘婧問。
“街上太冷。”言以明轉身的瞬間又産生了不舒服的情緒,“其實,若是告訴她,她的生活質量有機會提高。”
甘婧已經打到了車,“還有五分鐘,車就來了。”
言以明緊張到舔嘴唇,說還是不說?
“還有三分鐘。”甘婧看着軟件上逐漸靠近的車,她将風吹得發紅的手揣進口袋。
那個女人拿着烤面筋離開了,她又被套圈吸引。
言以明想仰天長嘯,這個羞于正确談論女性疾病的世界!!!
“給。”甘婧發現自己兜裡裝了日程本,“你可以寫下來,出其不意地塞她兜裡。”
言以明笑了,“嗯!”
了結了這個心事,言以明吃自助時非常快樂,“我要敞開肚皮吃,今天做苦力好辛苦啊!澡堂阿姨絕對值得擁有高溫補貼。”
“我要吃回本!我健身後胃口很大的,之前吃自助巨虧。”甘婧挑選了幾盒肉,“拿值錢的吃。”
“要是假肉就不值錢了。”言以明想到價格……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吃小蛋糕嗎?” 甘婧沒忍住蛋糕的誘惑。
“我不吃,咱們各拿各的。”言以明拿了一塊蒸蛋。
“好!”
兩人開始吃飯時,發現左手邊的飯桌在相親,右手邊的飯桌在談論出軌,這真是……想不聽都難。
喊來服務員,兩人換了一個清靜的地方。
甘婧忍不住說,“為什麼女人要寄希望于自身以外的事物呢?成年女性似乎更希望找個好男人,期望這個男人解救自己。這和望子成龍有什麼區别?你是知道的,如今的孩子最厭惡成年人對自己的期待,她們會反問你,‘你為什麼不去實現它,而讓我去實現?’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期待負責,沒有人願意肩負别人的期待。寄希望于好男人拯救自己最終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哦不,還得到了别人的厭惡和輕視,以及一個遍體鱗傷的自己。”
“她們習慣把資源給男人了。”言以明說,“她們從小便是被這樣教導,手裡幾乎沒有資源,也不敢争取和享受資源。就像很多女人不敢在家裡争取房産,她們還會自我欺騙‘我是女人,我覺得女兒不能要家裡的錢。’她們享受假大方帶來的榮譽感,也害怕别人說她吃相難看。所以,隻能通過控制一個男人來享受權力。”
“一個等待被拯救的女人比一個鬥争的女人體面許多。”言以明将肉片放在烤爐裡,嗞——肉變色了,“隻可惜,一個沒有權力的人如何能控制一個享受權力的人呢?人要是想不通,就隻能栽老路裡了喽。”
甘婧将烤好的肉伸進蘸料碟翻滾後夾在生菜葉裡,張大嘴巴一口吃完,“成為盤中餐。”
清韻獨自一人回到村裡,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沒有出聲,就這麼站在門邊看女人幹活。
水英察覺到有人看她,回頭就看到了清韻,“你回來了。”
“嗯。”
水英繼續埋頭幹活,母女倆沒有再說話。
清韻自嘲一聲,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她進屋将自己買的飯打開,就這麼自顧自地吃飯。
直到清韻吃完飯,水英還在外邊忙活。這麼冷的天,她就穿着一件薄襖,像一個不懼寒冷的勇士。
“你怎麼不問我回來要做什麼?”清韻打破了沉默。
“你們文化人的事,我不懂。”水英躲避道。
清韻冷冷地看着她,“你比我懂。”
水英感到煩躁,她躲進屋裡,“我一個沒文化的人,理解不了你,你也别揪着我不放。”
“你拿着戶口本,跟我去戶籍室。我要當戶主。”清韻不是在詢問,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