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闵，你别……”同事欲言又止。

甘婧反問，“我哪裡不女不男了？剪個頭發看把你激動的，還以為是把你的頭發剪了呢！”

“我才不會做出你這種醜事。”

“？？？”甘婧簡直是在對牛彈琴，“哦，你當然做不到了，所以呢？”

“哼，你會很後悔的。”

“……”甘婧完全不想交流，像這種發洩情緒的無聊的對話，簡直是浪費生命。

元旦當天，甘婧一個人在家裡看書，最近新出了幾本新書蠻不錯的。

電話聲音響起時，甘婧正看得入迷。

“今晚來我家嗎？慶祝新年。”言以明不想在家裡聽親戚們拉家常，便回到了自己家。

甘婧沒别的事要做，便同意了。

等她到了言以明家裡，發現言沣也在，“放假是不是很快樂？”

“哼。”言以明輕笑一聲，“她吖，可是超長假期！”

言沣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放假挺好的。”

“你的嘴角怎麼……”甘婧發現言沣的嘴角有些淤青。

言以明拿着水果去廚房清洗，言沣支支吾吾地說，“在學校發生了點沖突，呵呵。”

“打架了？！”甘婧沒想到言沣居然這麼猛，她燃起了八卦之魂，“能說嗎？”

“呃……”言沣咬唇，“是這樣的。”

課間活動的時候，有幾個男生坐在一起說什麼，“男生有後勁兒”，“在社會上找工作會優先選擇男生”，“女人比不過男生的”，然後對着年級第一羞辱，說她學習好不如嫁得好，在學校學得再好，将來嫁人也要生孩子回家帶孩子。不如現在上學輕輕松松，好好享受，畢業學學打扮找個好男人……

年級第一是一個沉靜的女生，面對幾個男生的羞辱，她沒有搭理他們。

幾個男生見此情形并未停下來，對着女孩繼續輸出，說她學了也白學，像極了選文科的人在文理分科前學理科，隻是自我感動。

他們一邊說，一邊觀察周圍女生，好似在通過貶低年級第一來貶低所有女生。

言沣越聽越煩，她直接掀桌，“别在這裡爹味發言了，叽叽道道地還不是考不過人家？不僅沒有實力還喜歡玩心理戰！誰告訴你女生一定要嫁人的？誰告訴你女生一定要做家庭主婦的？你們想吃軟飯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吃軟飯？”

“學習不行，心眼太小。說什麼男生有後勁兒，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要不是降分錄取，你們一輩子沒有所謂的‘後勁兒’，哼，不過是後門罷了！”

“你說什麼呢？要不是看你是女生，早打你了！”

“喲，說不過惱羞成怒了？”言沣才不怕他們，自己人高馬大，一點也不露怯，“我是女生怎麼了？你們整天唧唧歪歪，像街邊的老男一樣喜歡嚼舌根！”

“你再說一遍！”男同學瞪眼揚下巴，伸出一個指頭指着言沣，他身後的幾個男生裝模作樣地攔着他。

“再說一遍怎麼了？唧唧歪歪小男人！”言沣迎難而上，自己的肌肉就是自己的實力。

男同學沖過來和言沣打作一團。

班主任聞聲而來時，兩個人都已經挂了彩，“你們，你們還是學生嗎？你們真是我教過的最不聽話的學生！到我辦公室站着去！”

“就這樣各打五十大闆，停課一周喽。”言沣無所謂地說，“我又沒錯，是他們先挑事的！自己不行就說别人做的事是沒用的。他們怎麼那麼喜歡扯别人後腿？要是年級第一被他們洗腦了，或者因為他們的話感到前途灰暗沒有希望，豈不是給艱難的道路雪上加霜？”

“試卷可沒有給他們紅利，在學校拿成績需要的是實力！論實力，我們什麼時候輸過？”

“我最讨厭的就是那個男的說‘要不是看你是女生，早打你了！’。我要是個男的，他真的會打嗎？不一定吧？聽他說這句話好似我占便宜一般，實際上他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在目前很多女生因為先天遺傳或後天減肥導緻身材瘦小無攻擊性的情況下，他這種吃紅利有強壯身體的人，說這種話是不是在欺壓女生？”

言沣站起身展示了她的肌肉，“若不是我長得高，肌肉大，怎麼反抗他？其她女生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做低伏小？慘敗退場？”

“他明明看不起人，還用一種寬厚待人地語氣說出來，好像我身為女生占了什麼便宜一般，你們說我該不該生氣？”

“但凡有點血性的人，誰聽了不生氣？” 言沣往嘴裡塞了一個草莓。

“你做得沒錯，不還是被停課了？”言以明說。

言沣生氣地拍桌子，“學校就是這樣，隻要有沖突就要受到處罰，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錯，年級第一最後還感謝我呢，說等我回來借給我筆記看。”

“别人沒反抗，什麼事也沒有，你替别人你反抗，自己被停課。”

言沣搖頭，“你以為她不想反抗嗎？身為年級第一她怎麼可能沒有傲氣？隻是她沒有依靠罷了。我跟你們說吧，她家裡輕女重男，她要是敢在學校惹事，說不定連學都不能上了。之前有次她媽媽來給她送衣服，一直說家裡沒錢，弟弟要上學，讓她别上了。”

“讓年級第一退學？瘋了？！”言以明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家長，“怎麼可能有這種？”

“有！”言沣和甘婧異口同聲。

“甘婧姐，還是你見識多。”言沣說完向言以明挑眉，“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

言以明氣笑了，她想破腦袋也不能想到這種情況。

“所以啊，她不是不反抗，她是不敢動。她不是害怕這幾個男生，她恐懼的是随時會将她拉入深淵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