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加百利，你要給我舉辦葬禮嗎？”

秦譯剛想說什麼，趙辛野忽然橫眉看向了加百利，目光冷漠如冰。

“葬禮？不是不是，”加百利一聽便慌了神，趕忙解釋道，“小謝哥哥，我隻是在布置給你的表白現場啊？你們國家的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嗎？”

趙辛野沉默了。

穿堂風幽幽而過，卷起了一片白花。

高堂之上“音容永存”四個大字紮得人眼睛疼。

“……你肯定被騙了。”

許久，趙辛野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哎？是嗎哈哈哈哈……”加百利一面尬笑着，一面趕緊招呼人将自己和趙辛野的兩張巨大無比的照片扛走，“小謝哥哥，你肯定不會騙我，我們重新換個浪漫的地方談生意好不好？……”

加百利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自己的布置出了錯，他滿臉堆笑地往趙辛野那邊走去，但後者卻沒有看他。

趙辛野面沉如水地看着秦譯的方向，而秦譯卻有些局促地别開了視線。

“我在外面等你。”

秦譯落下這麼一句話就想往外走去，可是他在與趙辛野擦肩而過的瞬間，後者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譯愣住了。

在一旁的加百利也愣住了。

“商務合作請聯系請肖總和徐總，布朗先生。”趙辛野對着他道。

他将最後四個字念得格外的重，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分割了二人的距離。

許久未聞這個稱呼的加百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許久，像個犯錯的孩子，委屈道：“小謝哥哥，我這是私事……”

“我們沒有私事，”趙辛野打斷道，“我有愛人。”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目光看向了秦譯，但是後者卻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趙辛野抓着他的手腕的手慢慢下滑，握住了他的手掌，又改為十指相扣。

“……他是我的唯一。”趙辛野輕聲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加百利看見此景，臉色大變，最後“嗷”的一聲奪門而出，鬼嚎似的哭泣聲在長廊裡回蕩。

廳内的一衆保镖見狀趕緊跟着跑路了。

室内安靜了下來。

密閉的空間裡隻剩他們二人了，耳邊僅聞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都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趙辛野先打破了沉默。

“你為什麼會覺得你是替身？”他說着，溫柔地捏了捏年輕Alpha的指骨，聲音裡帶着笑：“……秦譯。”

這還是他回來以後，趙辛野第一次喚他的名字。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由他的口中說出，秦譯隻覺得鼻子有些酸。

“難道不是嗎？”秦譯沙啞着嗓音回道，“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我和……你念着的那個人，不一樣。”

“哦？”

趙辛野漫不經心地說着，伸手輕輕地捧起了他的臉，溫柔地替他抹去眼角的淚痕。

在察覺到自己失态的秦譯想要别開臉去，但是趙辛野卻沒有放開手，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不好看的……”

“那裡不好看了？”趙辛野說着踮腳吻了吻他的嘴角，“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秦譯嗎？我那次送回去的醉酒的小警官不是你嗎？和我竹馬之誼的弟弟不是你嗎？”

他這段時間苦心維系的秘密就這樣被趙辛野輕描淡寫地揭開，秦譯一時愣在了原地。

趙辛野笑着吻着他。

“可是……”秦譯不敢回應他的吻，隻是默默向後退着，低聲解釋道，“可是你喜歡的人，明明是……”

他越解釋，趙辛野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最後似乎是無奈的搖搖頭。

趙辛野握住他的雙手，反問道：“秦譯，我問你，其他幾個世界的趙辛野，和你眼前的趙辛野，對你而言，有什麼不一樣？”

他這個問題問出口後，秦譯許久都沒有說話。

“或者換個問法，”趙辛野再度道，“若你遇見了十年後的我，你還會愛我嗎？”

“會！”

“若十五年呢？二十年呢？”

“會！會！”

“若五十年呢？若我老的快死了呢？”

“會！都會！”

趙辛野的每一個問題秦譯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一絲遲疑。

“我怎麼會不愛你呢？”秦譯說着緊緊拉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像是承諾般道：“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很愛你，都願意為你付出所有。”

不管是哪個他，哪怕是翻山越嶺，穿越時空，他永生永世都會愛着趙辛野。

他不在乎趙辛野怎麼看他，但他不想他懷疑自己的感情。

秦譯還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