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圳半倚在了門口許久,其間看了許多次的表,都不見裡面有人開門出來。
不應該啊,他想。
高階Alpha的易感期周期差不多二到三年一次,每次大概持續一周左右,像秦譯這種母單可能會偏長一點。
但是這都第幾天了?
趙辛野進去快30小時了,不出來吃個飯嗎?
他不會真的死床上了吧?
不至于吧!?
陳圳焦慮地想着,心說應該不至于,秦譯的易感期算時間應該在末期了,多少還是有點理智,不會太失控。
那怎麼現在還沒出來?
這小子不會把人偷偷放跑了吧!
想到這陳圳當即就要推門進去了。
但是他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還是猶豫了,生怕一會兒開門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場景。
秦譯這人母單到現在,鬼知道他天天在肖想些什麼,陳圳還是有點擔心他把人折騰死。
對方畢竟是個beta,還是個殘血的脆皮beta,很容易死的好吧!
不行不行……
陳圳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戴好了口罩打算開門進去看看,不想他剛有動作,門自己開了。
陳圳:……哎?
趙辛野穿着寬松的病服慢慢從門内走了出來,他白皙的脖頸上殘留着歡愛的痕迹,垂下的眼睫上帶着水霧,看着好生可憐。
陳圳下意識屏息往後退了一步。
他沒有照顧beta的經驗——畢竟他自己和其他Alpha朋友都會找尋Omega伴侶,像秦譯這種喜歡beta的着實罕見。
但是相較于Omega來說趙辛野體型也有些過于大隻了。
而且照顧才被兄弟歡愛過的beta,這個賽道着實太小衆。
陳圳自己給自己整拘謹了,他不知所措地扣扣腦殼,目光遊離開來:“那什麼……按規矩你還在監禁期,我帶你回病房吧。”
他說着低頭去拿眼罩想給人戴上,卻在擡眸的瞬間看見趙辛野面色冷漠地瞥向走廊的另一側,剛才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
陳圳下意識地往走廊那側看去,正好看見一個小護士推着車離開的背影。
“正常醫護人員巡查,畢竟酒莊那場戰我們傷員也很多,大家都在維度空間休息。”
他解釋完看向了趙辛野,後者垂眸“嗯”了一聲。
好像剛才他看見的那一瞬的冷漠不過是錯覺。
這人大隻是大隻,但是多次受傷讓他已經不見最初的勁瘦體型,現在的他又纖細又白,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秦譯那個狗東西,也不曉得輕點。
陳圳罵罵咧咧地想着,話語也在不知不覺間溫柔了幾分:“你過來,我幫你戴眼罩和手铐。”
他剛伸出手,趙辛野忽然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了起來,他的動靜讓陳圳有些擔心:“你沒事吧,你……”
“陳警官,”趙辛野撫着胸口靠在牆上,看向他的眼睛裡帶着水汽,聲音沙啞地道,“我有點走不動了。”
陳圳看着他微紅的眼眶,僵了片刻,隻覺得大腦有些宕機。
“啊、啊那那那什麼,要不我背你過去吧……”
他說着轉過了身去,可就在那一瞬他被沖擊到的反射弧終于運作到位了
——秦譯要是失了理智怎麼可能放他出來,他要是還能控制理智怎麼會放趙辛野一個人出來!
沒有Alpha會讓别人照顧自己才溫存過的伴侶的!
“不對,你……”
陳圳剛要說什麼,一陣勁風蓦地從頸側襲來,他在針管紮入皮膚的一瞬抓住了趙辛野青筋暴起的手腕,對上了對方毫無感情的眼睛。
“你他媽騙我!”陳圳反手去扼他的脖頸,趙辛野随着他的動作身體後仰,勉強避開了他的手。
就在二人即将扭打起來的關頭,走廊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跑步聲,中了些許麻醉的陳圳到底是反應慢了一些,他下意識地要出手,卻被對方先行一步繞到後背。
随着麻醉劑的推入,陳圳視野瞬間模糊,他在完全失去了意識前按下了手機上的某個按鈕。
下一秒,空間裡警報聲回響不休。
趙辛野沒有理會周圍的情況,隻是緩緩站直了腰背,面無表情地整理一下打鬥中弄皺的衣領。
“你真是慢啊,小謝,至于溫存那麼久嗎?”
白楠起身摘掉了口罩看向了他,卻不想才取下口罩沒過半秒他趕緊又戴了回去,表情從狠辣變到了不解又變到了震驚:
“我天,你們這是做了多少次啊!你身上着味兒也太濃了!”
“都說了我還是很喜歡他的,”趙辛野冷冷地道:“畢竟下次可就沒這個機會了,我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白楠聞言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無情還是你無情啊,提褲子不認人,要說你第二誰敢說第一。”
趙辛野沒有理他。
他看着遠處不斷出來查看情況的警員,對白楠低聲道:“快走吧,他們來了。”
在逃跑的時候趙辛野才發現維度空間内部的構造現在是多麼的荒唐,城市裡面淌着河流,山林中間有商廈伫立,這個世界好像因為一場地震混亂的碰撞交織到了一起。
他身體本就在強弩之末,剛才撂倒陳圳已經耗費了大半的體力,這一路若非白楠帶着他,他肯定逃不出去。
他記憶裡并沒有和白楠正面交過手,但是就他這一路展現出來的能力與體力還有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雖然算不上上乘,但是對比尋常Omega來說高了好幾個維度。
也不難猜到方綽錦也曾對他進行過相同的訓練。
白楠最終帶他坐了上早已備好的車,趙辛野坐上副駕駛的時候已然有些透支,冷汗打濕了後背,他不住的喘氣。
還是白楠幫他系好了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