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用布條裹住了傷處,他的通訊儀剛才不小心損壞了,一時聯系不上肖祭等人。
得從這個死角殺出去才對。
趙辛野應該已經逃出去了吧?他混亂地想。
他不算是個稱職的警官,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趙辛野現在已經與白楠等人接觸,他該以嫌疑人的身份抓捕他才對。
可是現在隊伍裡多了一個肖祭。
他與他手下帶的人早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這杆天平就不曾正過。
趙辛野逃出去才是萬全的法子。
秦譯很相信趙辛野的智慧與判斷,他既然敢來,那麼一定給自己的留了退路。
遠處的槍聲不止,秦譯緊靠着牆,将手槍瞄準前面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就在他企圖開槍的時候,一發子彈突然貼着他的耳畔射在了面前的牆上!
他愕然回頭,隻見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天而降一般踩在另一黑衣人背上,右手寒光一現,大量的鮮血從黑衣人的動脈噴湧而出。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另一個黑衣人還不曾反應發生了什麼,趙辛野便如黑豹一般躍起閃身到他的身後,手上刀鋒回撤,鮮血噴灑在了他的臉上。
被抹脖的黑衣人還保持着站立的姿勢,而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的用右手握住了黑衣人扣動扳機的手指,面色冷漠地沖秦譯的方向開了槍。
砰——
秦譯的瞳孔猛然張大,可是子彈并沒有射中他,而是掠過他的臉側。
他身後的那個黑衣人倒下了。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住了。
狂風吹的他的外套獵獵作響,他站在高處看着秦譯,眼裡泛着淺淺的水光。
一滴血液飛濺進了趙辛野的眼睛裡,将他的部分眼白染成了紅色,血迹順着他的滑落,像是一點淚落在了地上。
秦譯的心跳的很快。
趙辛野卸下了黑衣人手上M4步槍,而後單手撐着牆邊跳了下來落在了秦譯的身側,還不及他說什麼,後者忽然劈頭蓋臉道:
“你回來做什麼!?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在抓你嗎!?你不是逃出去了嗎!?”
趙辛野被他吼得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半晌,倏爾笑道:“還有力氣吼我,說明傷得不重。”
他說話的時候一陣七裡香的氣味飄過秦譯的鼻尖,Alpha之間的信息素本就互斥,特别他現在還在易感期附近,這讓他很是不适。
“你又打藥了?”秦譯猛地抓着人的胳膊将人拉了過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道……”
“我知道。”趙辛野看着他的眼睛,低聲道。
他的話音落下時,周圍方寸空間安靜了下來,遠處槍聲不休。
“可你們不是說我是反派嗎?”趙辛野輕笑了一下:“反派哪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秦譯一時語塞。
他嘴巴張了一下,正要說什麼,垂下的眼眸忽然往趙辛野身後看去,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一手将趙辛野拉到身後,一手舉槍扣動扳機,遠處一個企圖偷襲的黑衣人被爆了頭。
“一會兒你找時間跑。”秦譯言簡意赅地道。
“你這話别被别人聽見了,”趙辛野壓低聲音道,他說着拉起秦譯的胳膊帶他往莊園另一側跑去,“跟我來。不然大家都得死。”
方綽錦安排在莊園内的暗衛不少,幾乎可以匹敵一支軍隊,沒有任何身份的普通商人們哪裡見過這個陣仗,有人尖叫着往外跑,有人則躲在角落祈求活命。
趙辛野帶着秦譯一路往莊園後面殺去,盡管活了兩個世界,但是這是秦譯第一次看見趙辛野與人有正面沖突,動作利落的像個職業雇傭兵。
“怎麼?”趙辛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再開完一槍後随意問道。
秦譯背對着他,斟酌再三,最後說了聲“沒什麼”。
“我小時候經常跟别的小孩打架,大些零零散散參與了不少正式格鬥訓練,不過論力量确實不是你們Alpha的對手。方綽錦曾經對我做了許多暗殺方面能力的強化,可能他當時也有意把我培養成一個殺手吧……”
趙辛野說完怕秦譯誤會什麼,又補充道:“不過我沒有為他殺過人,畢竟就現在來講,我做經理給他賺錢的價值更大。”
二人清理了附近的黑衣人,趙辛野忽然鑽入了一條小路:“這邊!”
秦譯跟上。
二人順着小路殺到了後面的一個裝橫簡陋的建築前,趙辛野帶着他上了二樓。
“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
“啊,沒跟你說過嗎?”趙辛野一腳踹開了二樓緊鎖的大門:“方綽錦的地産我九成以上都還蠻熟悉的,畢竟我怎麼說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一。”
秦譯望向了他。
但是趙辛野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了,他打開了手機的手電往漆黑的室内照去,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倒計時秒表,上面還剩下七分半的時間。
“我就知道。”他低聲道,他說完看向了秦譯:“你會拆彈嗎?”
秦譯上前就這手電的光看了看裡面的内部構造,而後搖搖頭:“這個太複雜了,七分鐘拆不了。”
“行。”趙辛野說着上前将炸彈抱起,一邊往外跑一面對秦譯喊道:“走吧!跟我瘋一次去!”
這個地方離莊園實在是太偏了,幾乎沒什麼人過來。